京都城斟鄩這幾天每天都有重大訊息爆出來,那些在各個權貴府上擔任教官的能力者們,此時成了走街串巷的資訊傳遞媒介,在後院門口、在大街相遇、在酒館飯店,人們談論的無外乎:皇上履癸據說已經遇害了;陳王爺昨天離世了;最神奇的地方是陳王爺的女兒竟然莫名其妙也死了。
有些權貴本來就是依靠著皇家吃飯的,此時眼見自己的靠山倒了,於是各個坐立不安,開始想一切辦法去維持自己的權勢和保留自己的財産。而有些權貴則距離皇家很遙遠,他們憑藉著自己的本事或是偶爾的走運才走到這一步,現在看見夏朝政權已倒,於是也紛紛坐立不安起來,開始想一些辦法企圖在這樣一場動亂之中借亂上位,謀取更大的權力和更高不可攀的地位。
而至於這些世間俗事,雖然對於貧僧來說,只要他揮師進京,就沒有人敢站出來說半個不是,整個京城就會拱手送入他的懷中,就彷彿你要吃蘋果就在桌上拿一般,沒有人覺得這會有什麼不妥,或是不應該的地方。
可是貧僧對於這些個權力、財産、地位什麼的絲毫不感興趣,在他手上的,現在最為重要的,還是歸這個逃跑了的小子。眼見著歸沒有半點想回來的意思,貧僧很頭疼,時間已經過去大半年了,歸此時也已經到達南邊沿海地區,若是再放任他繼續往前走,他將脫離門教可控的範圍,而進入異邦南蠻的領地。到時候若還想從異邦南蠻的手中搶奪回歸,那麼可能就不僅僅是幾個人動武這麼簡單,那必定是一場國與國之間的綜合實力的比拼,那必定是一場侵略與反侵略的民族戰爭。
透過綜合大果提供的資訊與門教現在的狀態:歸此時已經快接近夏朝最邊緣的統治範圍“清遠”縣,若歸還繼續往前走,他必定會進入大海的範圍,逃離到海上的小島。在茫茫大海之中想尋找到那座綠所前往的小島將會十分耗時耗力,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立馬出擊,在歸逃到大海去之前,把他強行帶回門教大本營。
而至於門教委員會的狀態,經過兩三個星期的休整,所有成員也幾乎從閉關修煉的狀態之中返回到現實,無論是身體狀況,還是實力水平都恢複的七八成左右的樣子,可以進行高階別的戰鬥。
所以綜合起來,貧僧於是作出決定,即日起,門教委員會高層:教主+門教委員會成員,全體出動,無論採用何種手段,無論採用什麼方式,務必要在歸到達南海海面之前,將他攔下。貧僧還繼續說道,門教委員會的成員可以不必等候自己,凡是無需準備的此刻就可以動身出發了。
於是,南柯和鑫這一對夫妻檔就先行當天中午就趕往了南海邊的清遠縣,而門教委員會剩餘的成員則第二天上午也動身出發。至於貧僧,則第二天中午安排好門教大本營的各項事務之後,才啟程前往。
至於歸,這半年時間來,他一個人在逃亡的路上走走停停。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在世間江湖之中流浪他鄉。歸每走到一個地方,這裡的官員都極盡自己的能事不讓歸過得安穩,有的地方長官不允許他進城,有的地方長官處死曾經收留過他的好心人,也有的地方長官派遣人員時刻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沒有人敢向他提供吃的、喝的、睡的。也沒有人敢出售任何吃的、喝的或睡的給他,歸身上也並不是沒有金銀錢幣,只是這些在世間通行的東西在歸這裡就行不通了。歸想要吃飯,在城裡面就只能去餐館飯店後院的垃圾堆裡翻找食物,甚至是在這裡,那些乞丐同行們都還要排擠他,不允許這樣一個外人突然闖入自己的地盤。然而綠多半時間是在荒郊野外生活,那麼吃飯問題就稍稍容易一些,有河的地方可以自己抓魚,沒河的地方大不了也就是啃樹皮,這些都不算什麼,只要能堅強的活下去,歸已經不再看重自己的臉面和自尊心,這些是世人必不可少的東西,但是出家之人必不能有的東西。
即使是如此艱辛的生活,歸也從來沒有過一刻懷念門教大本營裡面的雞鴨魚肉美味佳餚。對於歸來說,雖然此刻是孤獨的,但是此刻也是幸福的。只要一想到自己這樣一路向南,父親若是在九泉之下看見自己的樣子會感到安息,小果也會為自己的堅強而內心感到安慰,歸就覺得自己充滿了動力,無所不懼。
就這樣歸從秋天走到冬天,又從冬天走到春天,此時將近夏至的時刻,他已經來到夏朝的最南端。在這裡,歸才終於第一次用自己身上攜帶的金銀錢幣換取到一頓好飯好菜的招待,才在一個像樣的旅舍裡面洗了一個舒舒服服的澡,睡在軟綿綿的床上。
這距離夏朝最遙遠的統治區域,就連在這裡上任的地方長官也都不再聽命於門教,天高皇帝遠,門教中央層面根本就無力觸及這個地方,這裡人民生活水平直線上升,物産豐富,經濟貿易往來頻繁。在這裡男人女人還依舊照樣通婚,共同居住;門教設在市集中用來蒐集情報的石柱被百姓合力推倒,現在石柱的一半體積已經被泥土所掩埋,賣菜的坐在上面賣菜,賣早餐的用它來當椅子,沒有人懼怕或是在意這是一個什麼權力的象徵。
逃離到這裡,歸才終於有些覺得已經到目的地了。自己長途跋涉這麼遠的距離,受盡人世間的辛酸苦辣,現在終於來到太平人間,可以好好度過後半輩子日子,再也不用因為門教的欺壓而消磨掉自身的精力,也不會因為權力的燻心而葬送掉一輩子的時光。
可是,就在歸到達清遠縣後一兩個星期,原本平靜的生活就又起了波瀾。一夜之間,清遠縣的執政官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把整個縣內的所有女人都抓了起來,關進了牢房。雖說這名執政官做出承諾,這只是為了應付上級檢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等到風波平靜之後,就立馬把這些女人再從大牢裡放出來。
不僅如此,原先被推倒,石柱上的字文都被雨水侵蝕磨損的看不清楚,此刻執政官卻派人把它又重新從地面翻起來,豎立在市集之中,並且派遣修複人員對石柱表面的咒文進行了緊急的處理。
而這一切都不是為別的,因為門教高層南柯和鑫已經來到清遠縣這個偏僻的小地方,這可是門教自從掌權以來,第一次有這麼高階別的領導來到這麼遠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