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e15.黑石要塞1）
“你是誰？”面對著眼前身影的詰問，諾斯.鴉並沒有放下自己手中的武器，而是愈發警惕。
“你以前的動力甲是藍色的。”縱使利刃臨於身前，眼前的身影依舊不為所動，也依舊保持著淡淡的悲傷，“當然，我的也該是。我們的戰甲只應該來源於我們的母星，幽蘭的底色上應該閃爍著閃電般璀璨的紋路。”
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兩個人都選擇的是偏紫色的裝飾。諾斯.鴉的紫色是純正的紫色，那是由於考哈爾圖省事，而眼前的紫色護甲則有些不同：那是偏向黑色的一種紫，像是經過惡戰之後因為火焰或者其他什麼東西舔舐燒灼而成的，又或者是眼前的人自己給自己塗裝的，總之看上去有那麼點詭異，但是一點都不像帝皇之子那種花哨而骯髒的粉紫色。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諾斯.鴉感覺自己的腦中甚至沒有一絲浮光掠影，然而本能促使他相信，他的動力甲或許真的是眼前人所說的樣子，幽蘭的底色上應該閃爍著閃電般璀璨的紋路，來源於一個他完全沒有記憶留存的“母星”。
“失憶嗎……”眼前的身影有一些意外，不過隨即釋然，“或許對於我們而言，這是一個不太樂觀的打擊；但對於你而言，這未嘗不是件好事。”
“我們離這個時代已經太遠了。我們躲藏於能夠超越時間和空間，卻危機四伏的叢林，我們需要拋棄掉近乎所有的傳統，所有的歷史與榮光，只為了避免被舊日的恐懼所追趕。”
“但我相信你一定還能夠再記起來，我們的傳統：我們在陰影與黑暗中顯出身形，在隱秘與無光中和彼此交談，我們將十指染紅，嵌入刀片，以象徵愚行或是背叛，我們審判著這個宇宙的一切，夜色是我們最好的掩護。”
“但是如今這一切幾近蕩然無存，我們不再有安全的夜幕可供長久生存，我們也無昔日的兄弟可供暢談，背叛過我們的人和我們所背叛的人扭曲交織，將我們徹底拖入無邊的深淵，亡者的靈魂無法安眠，而生者則無時無刻不忍受著痛苦的折磨。”
“一切都大變樣了。”
“看看你吧，甚至連你臉上的劍傷都消失無蹤。”
劍傷？諾斯.鴉沒有用手去摸，但是他感覺到，雖然飽經滄桑，但是他的臉上並沒有任何利刃劃過的傷痕，只有幾道淡淡的痕跡，從眉間一直到臉頰，就好像嵌在臉上的絲線一般。
“你對我很熟悉？我是誰，你又是誰？”
“你？我？”眼前紫色的身影突然開始開懷大笑，但是似乎並不是因為什麼令人高興的事情，而是因為一種溢於言表的悲傷：“我們是誰？”
“我們是裁決宇宙的法官，是審判一切的劊子手，是令人唾棄的叛徒、罪犯和逃亡者，我們誰也不是，我們也早已一無所有。”
“但或許，你還有機會告訴我們，我們是誰。”
“……”諾斯.鴉感到很費解，“你說了那麼多，可是我還是不知道我是誰，你是誰。”
“並且我不認為我很重要。”
“你重要，你相當重要。”這一次的肯定倒是顯得過於乾脆了，“沒有你，倖存者們如一片散沙，分崩離析，只有你或許能夠凝聚我們。”
“我不會說的，你需要自己想出來，你要想出來你是誰，你要幹什麼，你該如何再一次領導我們。”
“並且，你必須要回答我們所有這些尚存於這片宇宙的兄弟們一個問題：”
“現在，我們該去審判誰，去審判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