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奇一記眼刀掃了過來:“怎麼?連朕的話也敢質疑嘛?”
“奴才不敢,奴才這便去!”內侍惶恐應著。
“你可得記好了,朕只是厭倦了這個女子,可並沒有厭倦她腹中的孩子,讓天牢中的那幫狗奴才仔細掂量掂量著,若這孩子有個什麼好歹,朕扒了他們的皮!”劉奇惡狠狠道。
內侍不由打了個寒顫。
新帝手段狠戾,從不講人情,即便你是先皇重用的先臣,也是說斬便斬,他說扒了那幫侍衛的皮,就一定言出必行。
內侍不由捏了把汗,抱著鳳九的手也愈發牢實。
一夜無眠。
清晨,鳳九悠悠轉醒,只覺口幹舌燥,嘴裡唸叨著水。
環顧一圈,發現自己竟身處天牢之中,剎那清醒,坐直身子。
獄卒端著清水走上前,鳳九一把拉住他:“這裡是什麼地方?皇上呢,我要見皇上?”
“喲,這位姑娘,還想見皇上呢,可是皇上親自派人將你送來這裡的,要我說啊,你都懷了龍種,怎麼就不知道多爭些盛寵?如今落得這般境地,怪的了誰啊?喏,喝吧!”
說罷,將手上一碗清水摔到鳳九眼前,鳳九氣上心頭,站直身子:“把你們皇上叫來!”
“喲,口氣還不小!”那獄卒毫不留情的出言譏諷,陡然將眼睛睜大:“皇上是你想見便能見的人嘛?”
說罷,一抬腳,將那碗清水踹倒在地,碗在地上滾了幾滾,一碗水都倒在地上。
鳳九跌坐在地上,痴痴笑開,笑著笑著,又落下兩行清淚來。
原來那一生一世一雙人全是假的,說好的要護她和孩子一生一世也是假的。
身側的牢房忽然穿來輕笑聲:“我說你這又是何必,這些狗奴才最是仗勢欺人,你方才不喝那水,今日只怕都沒有水喝了!”
鳳九聽出這聲音的主人,卻到底是不敢認,嚥了咽口水,緩緩出聲問到:“你是,劉…”
“怎麼?不認識我了?”劉心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鳳九。
鳳九一時悵然:“竟真的是你!”
“是啊,想不到你我還能在此遇見!”劉心眼中帶著幾分洩憤了痛快。
看著鳳九唇幹口燥的樣子,白了她一眼,彎腰撿起一個水壺,扔了來:“這地方除了我,其他人皆是一天一杯水,我幸得有一個茶壺,還能每日煮茶熱酒!”
鳳九伸手撿起被劉心扔到地上的水壺,咬了咬牙,開啟蓋子喝了起來。
“怎麼?如今你怎麼也來這裡了?”劉心淡掃了她一眼。
鳳九抬手擦了擦嘴,自嘲的笑了笑:“厭棄了我,有了皇貴妃,便將我一腳踹開罷了!”
“父皇駕崩了?”劉心猛然站直身子。
鳳九頗感詫異:“你還不知道?”
“如何能知道!天牢是宮中最偏僻的地方,連喪鐘都聽不見,我又如何能知曉喪事,怨不得那幾日那些奴才頓頓有酒有肉,原是無人管教,便放肆起來!”劉心怒不可遏。
“到底是連葬禮都不許我去,好一個劉奇,可當真是好的很吶!”劉心連聲冷笑,面色已然扭曲。
鳳九隻覺眼前的人好陌生,再不是她記憶之中的那個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