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將人攔腰抱起，伸手觸了觸鳳九的腳果真冰涼，忍不住輕嘆一聲，將手握的更緊。
“一時忘了！”鳳九輕聲解釋，看見劉奇眼下的倦意，頓了頓，出聲問到：“今日喪鐘，敲了一夜！”
“他死了！”劉奇面無表情，卻叫鳳九聽得一愣。
前世這個時候，皇帝還健在。
鳳九凝神看向劉奇，喃喃道：“國喪，喪鐘卻只敲了半天…”
猛然醒悟過來，看著身前正替自己捏腳的男人，顫著聲音道：“你如今，是皇帝了，對不對？”
那人身子一僵，很快便恢複如常，柔聲道：“我是皇帝又如何，阿九，我始終是你的丈夫，這點，不會變！”
鳳九陷入臆想，這一切，都太順利了些，他們回京，他便坐穩了帝位，前世，二人可是一起上了斷頭臺。
波瀾不驚，反倒叫她心中難安。
劉奇側目看她，見她想的這樣入神，忍不住笑到：“你在想什麼？”
“這一切來的太容易，太不真實了！”鳳九定睛看他，面上隱隱帶著幾分擔憂。
劉奇替她捏著腳，柔聲道：“他只有三個兒子，如今兩個個成了叛黨，一個生死不明，另外一個，入了大牢，只剩下我這一個兒子，他別無選擇，朝中那些老臣，也別無選擇，除了我，還有誰能坐穩帝位？阿九，這只是眾望所歸，你且放寬心！”
“可我總覺得，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似得！”鳳九喃喃出聲。
劉奇伸手颳了刮她小巧的鼻尖，安慰到：“只是岳丈大人的死叫你心中不安而已，你且好好休息幾日，等過段時日大局已定，我便追封岳丈大人為國丈，也算慰藉岳丈大人的在天之靈！”
“奇！”鳳九伸手攥住劉奇衣袖，出聲問到：“我爹爹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劉奇手上動作不由頓住，咬了咬牙，抬頭看向阿九：“阿九，害死岳丈大人的人，如今就在宮中，可我尚沒有能力處置她，你可願相信我？”
“那人，到底是誰？”鳳九聲音微顫，原來爹爹他，當真不是戰死，而是被人所害。
“你放心，我斷不會讓那人逍遙法外，你給我些時日，我定要她血債血償！”劉奇正色出聲，卻是避而不答。
鳳九看著眼前人，無端覺得他有些陌生，從前，不論何事，他都不會隱瞞自己，可今日卻…
劉奇將鳳九的腳塞回到被中，面上有一瞬黯淡，一閃而過。
“從前，他在時，我恨他害死了母妃，也恨他這些年任由旁人欺辱於我，可他真的死了，我心中卻沒有想象中的痛快，只覺得悵然，阿九，這些年，我是不是錯了？”劉奇語氣有些沉悶，他心情不好時，總喜歡低著頭說話。
鳳九輕嘆一聲，伸手去觸他的發端：“奇，每個人，大約都有些不得已，先皇是帝王，他的不得已，更不能為常人道，人死為大，過去的，便讓他過去吧！”
月夜似水，這宮中，已經變了一番天地。
清晨，天邊還未亮透，宮內傳來陣陣清鞭聲，鳳九自打有孕以來，便一直睡得不安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