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音眸色幽深,好似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任由那二人將自己帶了出去。
金鑾殿內,一切如舊,唯獨不同的,是物是人非。
昔日寵妃,淪為階下囚,寵她的,成了一把枯骨。
二人對視一眼,恍如隔世。
“皇上,千歲千歲,千千歲!”鳳音跪了下去,對著皇帝行了個大禮。
那禮行的真真的,神色卻輕蔑至極!
皇帝眸色悠悠,斜斜看過來,好似洞察一切。
“賢妃,你同剛入宮時一樣,半點也未變!”皇帝沉聲開口。
從前她善於用偽裝博取他人同情,如今在自己面前,倒是連偽裝都不屑用了。
鳳音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笑意:“可是皇上,你變了,你老了,老的快要死了,你瞧瞧你,如今躺在床上,好似一具枯骨,這樣的人,已經不是帝王,你如今與臣妾,又有什麼分別?”
說罷,大笑起來,直笑的眼淚都落了下來。
“大膽!你信不信,朕一紙詔書賜下,便可叫你死無全屍?”
鳳音愈發不屑,床上人忽然輕笑:“你是不是指望,朕會這樣說,朕會生氣?可是賢妃,朕為你,還當真不值得!”
說罷,極快的移開視線,好似鳳音是個毒瘤。
鳳音被他這句話刺激,止了笑意,緩緩起身,面色陰寒至極:“不值得?是啊,皇上的心裡,又何曾有過臣妾?當初叫臣妾侍寢,還不是叫他人代你圓房,可憐臣妾一直被瞞在鼓裡,當初知道了,真是叫臣妾痛不欲生呢!”
鳳音伸出一根食指,指上自己的心窩處。
皇帝的眼裡總算有了幾分詫異:“你竟,知道?”
“皇上自己做的事,還想瞞過臣妾嘛?”鳳音笑的譏諷。
皇帝面上帶上些許探究:“朕好奇,你是何時知道的?”
“你一連多日不曾來沐清宮,有一日聖駕便來了臣妾宮中,臣妾是當真歡喜啊,起身相迎,可皇上你雖在臣妾宮中歇下,卻還是一如往常的不碰臣妾!那時,臣妾聽了下人的話,做夢都想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好熬過這宮裡的慢慢長夜,皇上啊皇上,你是天子,自是不知後宮妃子的寂寞空虛,可是趁你睡熟,臣妾解開你的衣袍,竟發現,你腰間,沒有那顆痣,當初那人與臣妾行房時,腰間分明有一顆黑痣,臣妾,可是瞧得真真的!”
皇帝眼色沉了沉,鳳音緩緩站直身子,一雙眼睛怨毒的釘在皇帝臉上:“我當初清清白白的身子,你為何不要?”
“可朕,也給了你榮寵,你如今,是後宮裡位分最高的嬪妃,可你不知足,朕那些妃嬪,你可有放過一個?”皇帝面帶厭惡。
“可皇上,臣妾是嫉妒啊,嫉妒你寵幸她們,卻不願親自寵幸我!”鳳音忽然怒吼道:“你為何不寵幸我?當初那孩子沒了,我傷心欲絕,幾乎去掉了半條命,對你滿心內疚,只恨自己沒有護好那個孩子,可你呢,怕是在金鑾殿等著坐收漁利罷,啊?我的好皇上?”
皇帝眸色坦然,大方到:“當初收你入宮,也是因為你心狠手辣,若不是那個孩子,你又怎會不擇手段除了元妃?”
“你終於,是承認了啊!”鳳音痴痴笑開,形容已經有些癲狂“那日我被貶入獄,那幾個獄卒,便趁機淩辱了我,莫淩怕刺激你,不肯告訴你,可他又怎知,皇上你,壓根就不在乎,當初指使他人強佔我清白的事想你都能做的出來,如今我被淩辱,你又有什麼好生氣的?”
不出所料,皇帝眼中果然毫無波瀾。
鳳音忽然發了怒,貝齒生生將下唇咬破,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