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祥失了聲，怔怔看著心頭處的那把劍，到死也沒想到，自己是死在親身女兒手中。
也算死得其所。
“以將軍之禮，厚葬了罷！”雲起閉上眼睛。
想來自己那父皇，生前最是器重他。
“啊！”林沫大叫一聲，舉起那把染了生父之血的匕首，刺入自己的胸口。
直挺挺倒了下去，竟是死不瞑目。
不過片刻功夫，死了兩個人，秀女們會驚叫著四散離去，更有甚者，已經嚇暈了過去。
浮雲國四十八年，宮變。
逆賊林祥被生女殺於禦花園，吾皇仁慈，以將軍之禮厚葬。
史書是勝者寫的，古來如此。
卓雅儼然愣住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雲起一步步朝著對方走去，壓低聲音道：“想來你也算是見慣了宮變的血雨腥風，怎麼今日害怕成這樣？”
早知如此，便不該叫她來的。
卓雅蒼白著張臉，抬頭看向雲起：“那不一樣，往常宮變之時，你不在！”
今日那刀，卻是明晃晃的要向他刺去。
“好了，都過去了，我不也好端端在站著！”雲起滿臉寵溺，將人拉到懷裡。
二人胸膛貼在一處，卓雅感受著雲起呼吸的頻率，一剎那悲愴到要落下淚來，他們一直是最親近的人，可卻好像，僅限於此了。
卓雅狠下心，正欲將人推開，卻聽見那人附在自己耳邊，語氣低沉。
“你可知今日是什麼日子？”
“什麼日子？”卓雅有些茫然。
聽見那人低低笑開：“怎麼？來時公公沒有告訴你，今夜是朕封後的日子嘛？”
卓雅一時未能反應過來，已經被雲起牽著走到了高臺之上。
皇帝的話擲地有聲。
“朕與郡主自幼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今日封卓雅郡主為後，封號與朕一樣！”
約摸有三百多年，都未曾出現過帝後同號的情形，此等殊榮，只怕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底下皆是一片豔羨之聲。
白逍遙默默攥緊自己的手，又默默松開，轉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你方才…”卓雅腦中一片空白，儼然是語無倫次。
雲起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直盯得卓雅面上升起兩團坨紅。
“青梅竹馬？”卓雅挑了挑眉。
雲起剝開她額前碎發，淡然點了點頭，卓雅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再不敢說出來。
雲起笑到：“兩情相悅！”
卓雅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眼裡氤氳著水汽。
他是在說，與自己兩情相悅？
雲起伸手，篤定卻又輕柔的將卓雅的手拿下，柔聲道：“從前不知自己心意，如今知曉了，算不算太遲？”
“不遲，一點也不遲！”卓雅再顧不得矜持，撲到雲起懷裡，熱淚再忍不住。
怎麼會遲，她義無反顧也沒有關系，只要他肯多看他一眼，她也還是會滿心歡喜的淪陷。
多年夙願一夕實現，怎是激動二字可以形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