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問你，聽明白了嘛？”皇帝又沉聲問了一遍。
那婢女回過神，趕忙跪倒在地上，出聲哀求道：“皇上，奴婢一定不會說出去的，還請皇上贖罪啊皇上！”
婢女長跪不起，皇帝凝視她片刻，淡淡道：“你以後，便跟在香貴人身邊罷！”
說罷，邁步走了出去，婢女愣神許久，方才回過神，拍了拍自己的臉，確定自己仍然活著，淚水傾盆而下。
“謝主隆恩！”
皇帝邁步走了出來，莫淩跟在身旁：“皇上，為何只殺太醫，不殺那婢女？”
“太醫嘴裡藏不住事，而那婢女，如今無路可退，又難得是個心善的，不如留下，放在香貴人身邊！”皇帝輕嘆出聲。
想來當初湘兒身邊若是也有這樣的人，只怕要少受許多委屈罷，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失去第一個孩子的時候，她是怎樣的痛不欲生，因此懷上奇兒之時，他不得不視而不見，將她打入冷宮。
莫淩仍是不解，追問道：“皇上此話怎講？”
皇帝停下腳步，轉身看他：“太醫可以收買，更何況他今日在眾目睽睽之下來了爾喜宮，賢妃勢必會找他細問一番，屆時即便他守口如瓶，也難免會露出破綻，而那宮女便不一樣了，賢妃容不下她，她無處可去，只能衷心一主！”
莫淩恍然大悟，趕忙拱手道：“皇上好謀略！”
“呵！”皇帝冷笑一聲，笑聲中幾多苦楚，他便是沒有好謀略，才叫湘兒慘死。
定了定神，冷聲道：“走吧，去沐清宮！”
沐清宮外，一派寂寥之色，皇帝站在門外，凝視著屋簷之上的白色燈籠，忽然便想起一個字，佛口蛇心。
勾唇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邁步走入宮中。
鳳音一身白衣，身形看起來消瘦了些，看見皇帝，一張嘴，又落下淚來，撲到皇帝懷裡，哽咽道：“皇上，臣妾這幾日，日日夢裡都能看見小公主，你說可是她心下意難平，故而夜夜來找臣妾？”
“莫要胡說，朕已經以公主之禮厚葬了她 陷害她的人也已經畏罪自殺，她自然能安心投胎！”皇帝輕聲安慰著。
好容易止了鳳音抽泣，二人坐到塌上，鳳音拿起手邊的一件小衣裳，滿目皆是柔意。
“小公主從前極愛桃紅色的衣裳，臣妾這次特意讓人做了許多，只等給她燒了過去，也不枉費臣妾與她母女一場！”說罷，撇撇嘴，又落下來：“只可惜，那孩子命薄啊！”
皇帝哄得難免心煩，語氣之中多了幾分不耐：“愛妃，你對她這樣好，想來那孩子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若是想著你，興許會投胎來你近前，再續前緣呢！”
“真的嘛？”鳳音眼睛登時亮起，滿是期頤，直勾勾的看向皇帝。
他不歇在自己宮中，只憑自己，要如何生孩子？
皇帝只當沒有瞧見她的神色，輕點了點頭，又耐心道：“愛妃這幾日，一直都在宮中待著嘛？可有出去走走？”
“沒有，臣妾心下傷感，不想出門！”鳳音紅了眼眶，低下頭去。
心下實則雜亂無章的緊，難不成，是叫他看穿了什麼？
定了定神，握緊十指，無論如何，都不能叫他看出破綻！
皇帝冷笑一聲，語氣仍舊柔和：“沒有出去便好，這幾日宮中，頗為不太平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