緘默良久，又緩緩道：“我欠你的，會還的！”
劉然心下好笑，想要問他，要如何還，他如今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鬼不鬼，宮裡的那些人，哪一個不在暗中嘲笑他？這些，他要如何償還？
殺了他都不足以洩憤！
張了張嘴，到底是不曾說出來，嘲弄道：“你可知我是如何發現端倪的？”
劉奇未曾吭聲，劉然又自顧自道：“你們的麵皮做的足以以假亂真，我自然不能透過人皮認出你們，壞便壞在將軍府，這樁婚事太操之過急，樊將軍又是藏不住事的性子，順藤摸瓜找到你們，不是難事！”
劉奇緘默，不加出聲，邁步回了府。
劉然止住腳步，並未跟上，暗處有人走了出來，面上滿是不甘。
“殿下，這般輕易便放過他，豈不是他便宜他了！”
“仇，自然不能不抱！”劉然眼色陰沉。
此仇不共戴天，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走吧！”轉過身，定定看向皇宮方向，親信不敢多言，垂首跟在劉然身後，向前走去。
廂房。
鳳九撫著手上的鐲子，兀自出神，連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也不曾發覺。
劉奇認出她手上的鐲子乃是劉然所贈，眸色暗了暗，片刻後，歸於平靜，攢起一個笑意，自後摟住鳳九。
“想什麼呢？這般出神？”
鳳九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定了定神，回過頭去，看向劉奇：“回來了？”
劉奇輕點了點頭，伸手將鳳九鬢角的碎發拂到耳後，把玩著她耳邊小巧的耳墜子。
鳳九急切追問道：“他方才與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不過是叫我安分些罷了！”劉然淡淡出聲。
鳳九蹙起眉頭：“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騙你不成？”劉奇面色不改。
鳳九眉頭卻是愈蹙愈深，劉然一貫無心過問權勢，緣何要來警告劉奇？
劉奇彷彿看出鳳九心中所想，循循善誘道：“阿九，你難道沒有覺得，此番見到的三哥，同往常大相徑庭嘛？”鳳九一時愣住，不知該如何作答，劉然此番，當真像是變了個人一般，為何？
“阿九，人總是會變得，莫要想了，你如今與他，與這皇城，都要離得遠些才是！”劉奇柔聲開口。
鳳九心下不安，卻未表現在臉上，苦笑著點了點頭，未曾注意到劉奇眼底深意。
入夜。
人聲寂靜，宅子裡卻頗不平靜。
劉奇挽著鳳九坐上馬車。
長路漫漫，歸途無期。
“王爺王妃，這是賤內讓屬下交給你們的！”樊將軍遞了個精巧的布包到鳳九手上。
“叨擾了將軍與夫人這麼些時日，夫人不嫌，還送我東西，還請將軍替我謝過夫人！”鳳九出聲道謝。
開啟布包，只見是一精巧的長命鎖，其下放著一張字條，字型娟秀。
“王妃珍重，後會有期！”
早早便聽聞李慕月是個才女，一直未能見識，今日見了這字，總算是知曉名不虛傳。
想來，太師府出來的，又怎會差呢？
鳳九將布包鄭重收好，被劉奇攙扶著上了馬車。
鳳九掀開轎簾一角，瞥見街角處有一個人影，心下一慟，沉聲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