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翠玉樓尋歡作話聲都沾染上了股子痞氣。
鳳九面色陰沉:“你這樣,如何對得起六公主?”
李凡冷若冰霜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情緒:“心兒,她…”
劉奇抓起李凡的衣領,將人往外帶去。
老鴇趕忙走了出來,連聲求情。
“這位爺,不知李公子哪裡得罪了你,惹得爺動這樣大的氣啊!”老鴇面上帶著燦笑。
鳳九自懷中取了一錠金子,塞在她手上,沉聲道:“不該管的事,還是少管的好!”
老鴇只求自保,自然不會惹禍上身,權衡一番,收下金子退到一旁。
劉奇帶著李凡,徑直來到樓外的護城河邊,猛的將李凡的頭按入冰涼的水中。
“殿下!”鳳九驚呼一聲,想阻攔卻已是來不及。
雖說已經入春,可池中的水卻還是冰冷,倘若出了什麼事,可如何擔當的起?
將人撈了回來,冷聲道:“現在清醒了嘛?”
李凡打了個哆嗦,池水冰涼,加上岸邊冷風,酒已醒了大半。
茫然的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出聲問到:“你們是誰?”
“李公子,別來無恙啊!”鳳九摘下面上薄紗,極快的又戴了回去。
李凡睜大眼睛,好似撞見了鬼:“你你你…”
腳下踉蹌,身子險些跌入池水中,被劉奇出手拉住,方才回了來。
城外點心鋪。
已然是深夜,人煙稀少,三人對立而坐,李凡驚魂未定,猛灌了一口熱水,方才緩和過來。
出聲問到:“這麼說,你沒有死?而是去了邊塞?”
鳳九被他今夜所作所為寒了心,只嘆當時若是將劉心看好,何苦留下這一個念想,不欲與他糾纏,沉聲道:“我今日來,是受人之託,奉勸李公子一句,莫要自甘墮落,太師府只得你一位獨子,你姐姐,還有姐夫,都很擔心你!”
李凡苦笑一聲,抱拳道:“多謝姑娘了!”
劉奇待在一旁,緘默良久,見二人僵持,方才放下手中杯盞,緩緩出聲。
“李公子如此行事,無非是想報複太傅大人罷了,你恨他做事謹慎,拆散了你與六公主?”
劉奇挑眉看向李凡,李凡眼色忽明忽暗,到底是搖了搖頭:“不,此事與父親無關,是我自己自甘墮落,才叫心兒遠嫁他鄉,都怪我沒有!”
李凡痛苦的揪著自己兩鬢的發髻,方才他鬢發全濕,未能看清,如今細看之下,竟發覺他蒼老不少,風華正茂的年紀,卻叫人無端體會出一絲蒼涼來。
“若不是埋怨太傅,李公子如今又為何做出這叫太傅肝腸寸斷的舉措來?”劉奇饒有興味。
李凡僵住,咬緊唇瓣,面上血色盡失,劉奇頓了頓,又出聲道:“你可知,自己自甘墮落,最為傷心的,還要數太傅大人和公主啊,他們保你周全,可不是想要看著你在這煙花之地恣意尋歡!”
李凡眼底盡是頹然,無力的跌坐在位置上,是啊,心兒讓他離開,是要護他周全,倘若讓她知曉自己在這煙花之地夜夜笙歌,只怕會傷心欲絕罷,可這樣若是能讓她回來,對著自己發一通脾氣,他也甘願吶!
李凡雙目緊閉,流下兩行清淚。
“話已帶到,李公子自己掂量罷!”劉奇說罷,拉起鳳九便要離開。
李凡忽然睜開眼睛,定定看向他:“殿下難道不恨嘛?”
背井離鄉,永不能入皇城,他就甘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