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廝應著，帶著兩個人手走到房內將曾氏抬了出來，鳳煜的背脊佝僂下去，雙目緊閉。
鳳九穩了穩心神，上前一步，出聲勸到：“爹爹，人生不能複生，爹爹節哀順變。”
鳳煜睜開眼睛，眼裡帶著一絲自嘲：“我與她本無感情，何來節哀順變一說，為父只是感嘆，這鳳府一夕之間死了這樣多的人，難不成真的是命數將盡？”
鳳九心下一慟，趕忙勸到：“爹爹千萬不要多想，不過是巧合罷了。”
鳳煜擺了擺手，示意鳳九不必再提，沉聲道：“曾氏的死，派人去告訴你祖母吧。”
“是。”鳳九應著。
鳳煜搖搖晃晃的往回走去，身形落寞。
夜深，鳳九坐在窗前，手裡拿著鳳音那把匕首，匕首上的血跡已經被擦拭幹淨，只是戾氣不減。
若柳推門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一桶熱水。
“小姐今日醉酒，又忙到現下，快洗個熱水澡解解乏。”若柳出聲勸到，將熱水盡數倒在鳳九沐浴用的木桶之中，屋內登時水汽氤氳。
鳳九身形未動，淡淡問到：“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若柳點了點頭：“按照小姐的吩咐，已經給那些婢女家中送去銀兩了。”
“那些人從前都是跟著娘親的，現下枉死，可不能虧待了她們。”鳳九緩緩站起身，往桶邊走去。
“小姐放心吧，給的銀兩，都是二人份的，那些人家裡接了銀子，倒也不多說什麼。”若柳嘀咕著。
鳳九輕嘆一聲道：“想來能將女兒送上府來當婢女的，家中都不寬裕，現下有了這銀兩，又何樂而不為呢。”
鳳九解開衣帶，蓮步微動，往水中走去。
若柳趕忙將手上備著的花瓣灑進水中，提著空了的木桶走了出去。
鳳九伸手捧起一把清水，擦拭著白皙肌膚。
若柳在門外掐著時間，約莫半柱香的功夫，推門走了進去，鳳九已經穿好衣服，坐在窗邊。
若柳出聲勸到：“小姐，夜深了，還是早些歇息罷！”
鳳九點一點頭，將手上的書放了下來，出聲道：“你去替我準備一套衣衫，我明日，要進宮。”
若柳聞言，提水的動作一怔：“小…小姐要進宮？”
“怎麼？”鳳九挑了挑眉，看向若柳。
若柳幹笑著搖頭道：“沒什麼，我以為小姐明日不會去宮中呢。”
“鳳音都欺負到門外了，如何能不去。”鳳九邁步往床上走去。
若柳下意識捏緊袖中元一給她的粉末，鳳九躺在床榻之上，見若柳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出聲道：“怎的還不下去休息？”
若柳反應過來，眼中劃過一絲慌亂，趕忙將粉末收好，點頭道：“那小姐，奴婢先下去了。”
說罷，將燭火熄滅，提著水桶往外走去。
鳳九一宿未眠，只覺得曾氏一直睜著死不瞑目的眼睛，在自己房中看著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