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次,我惹到了一個不能惹的人,也是那一次,我爹為了救我,交出跟了他一輩子的長劍,可是啊,劍在人在,那劍沒了,我爹也沒了,你說我荒唐不荒唐?”
蕭長峰笑著笑著,淚水橫流,白公子趕忙上前,按住蕭長峰的手腳,勸到:“小峰,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
說罷,不待他反應,便強行壓著他往外走去,蕭長峰四肢仍亂動著,嘴中喋喋不休道:“我沒醉,你放開我,我沒醉。”
走出良久,鳳九還能聽見他喑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說荒唐不荒唐?”
鳳九兀自輕嘆一聲道:“當真是荒唐。”
想來世人皆有自己的舊事,不能忘卻,這風波莊便是個避風港,蕭長峰收留的,都是像他這般無處可去,想要逃避的江湖之人。
鳳九搖搖晃晃的往外走去,撐著意識,直到找到鳳府車馬,在車夫的攙扶之下坐了上去,方才放心睡去。
白公子安頓好蕭長峰,折返回來,已不見佳人身影,掀起簾子往下看去,只看見一車馬慢慢駛去。
白公子勾起嘴角,喃喃道:“當真是個性情中人。”
那車夫互送鳳九回了鳳府,若柳一直都等在府門外,看見車馬身影,趕忙迎了上來,只聞到一股濃鬱酒氣,心下一驚,問那車夫道:“小姐是喝了酒了?”
那車夫唯恐若柳會追究自己的責任,趕忙擺手道:“若柳姑娘,小姐可沒有帶我進去啊,我…我當真不知小姐喝醉了。”
若柳心下氣結,怒聲道:“還不將小姐扶下來!”
那車夫因著,趕忙上前,將鳳九扶了下來,架著馬車忙不疊的退下了。
若柳扛著鳳九的身子,埋怨道:“小姐怎的喝成這般了?”
鳳九腦中昏昏沉沉,聽見若柳言語,笑到:“這有什麼,你莫不是忘了,咱們從前與劉然喝酒的情形了?”
現下還在府門外,鳳九大喊大叫的姿態,已經引來數人駐足,若柳趕忙拉著她往門裡走去,吩咐門口侍衛將府門關好。
哄著鳳九道:“小姐,咱們去房裡休息。”
那廂,鳳九已經罵罵咧咧的開始咒罵起劉然來,直罵他學了些武藝便要學了流氓強盜想要強娶他人,罵完劉然,又罵起劉奇來。
“說什麼山盟海誓,全是狗屁,現下還不是要娶上官卿卿了!”
鳳九罵著罵著,忽然掩面哭泣起來,若柳見狀,心疼不已:“奴婢知道小姐這幾日心裡不好受,小姐若是想哭,便哭出來吧,何苦憋在心裡。”
若柳扶著鳳九到了房裡,哭了片刻,鳳九有些累了,靠著床榻睡了過去,等若柳端了一杯茶水,再回頭看向鳳九時,只看見她抱著玉枕,睡得安穩。
若柳放下杯盞,輕嘆一聲,躡手躡腳的上前,想要替鳳九將玉枕拿下,不料鳳九十指收緊,說什麼也不肯將手裡的東西交給若柳。
嘴中仍呢喃著:“我不與你爭他,即便是這件舊物,也不肯留給我嘛?”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想來小姐定然是夢到了殿下罷。
若柳悻悻作罷,轉身往外走去,小心翼翼的替鳳九將門關好,轉身卻對上一個高大身影。
“元一?”若柳面上劃過一絲詫異:“你不都是晚上來,怎的現下來了?”
元一正欲出聲,卻見若柳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謹慎出聲道:“你現下來,有沒有外人瞧見?”
受了鳳九的感染,若柳現下也格外謹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