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自是不敢答，將視線落到劉奇身上，劉奇淡淡道：“你先退下。”
“是。”元一自地上爬起，趕忙退了下去。
“事到如今，你還打算瞞著我嘛？”鳳九面色陰沉。
“你怎麼來了？”劉奇答非所問，牽著鳳九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旁，輕車熟路的自身邊拿出一個杯盞，倒上一杯茶水，朝著鳳九遞過去。
鳳九看著他熟練的姿態，知曉他定然失明許久，不自覺又紅了眼眶。
啞著嗓子出聲問到：“劉奇，你當我是什麼？”
劉奇嘆了口氣：“不告訴你，便是怕你知曉此事心慌，你放心，我這眼睛，總會好的。”
鳳九隻當他是在寬慰自己，一雙手顫顫巍巍的舉起，撫上劉奇眼瞼。
“這眼睛，是如何弄得？”
“上官狗賊遞了枚丸藥給我，我趁他不備，將雲起給我的解毒丸吃了下去，只可惜上官狗賊給我的是劇毒的鶴頂紅，即便是那解毒丸，也只能壓抑它的毒性，苗姑將藥逼到了眼睛裡，方才只傷了眼睛，未傷肺腑。”劉奇說的雲淡風輕，鳳九卻已能想象那日驚險。
“你放心，待餘毒輕了我這眼睛，便能看得見了。”劉奇出聲寬慰。
倘若真的這般簡單，苗姑又何苦冒險留在那暗道之中。
“劉奇，你拿我當傻子嘛？”鳳九忍不住出聲質問。
劉奇輕嘆一聲，伸出手，將鳳九攬入懷裡。
“倘若你不是這般冰雪聰明，便好了，只是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這眼睛，我也會醫好。”劉奇出聲保證。
鳳九伸出顫抖的手，撫上劉奇的眼睛，出聲問到：“疼嗎？”
劉奇搖了搖頭，調笑到：“想來瞎了眼睛，當真解決了不少事情，同那上官卿卿的婚約，便可作廢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調笑。”鳳九聲音不由帶上了哭腔。
“這些事情，本不想讓你知道。”劉奇眼中帶著一絲柔意。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護好她，可不曾想，一次次讓她為自己擔憂。
“你記不記得，自己當初說過什麼？”鳳九擦了把眼淚，出聲問到。
“什麼？”劉奇面上劃過一絲遲疑。
“你說，我是你的替身，既然如此，從此以後，我便是你的眼睛。”鳳九神色堅定。
劉奇點了點頭，笑到：“好。”
二人相擁在一起，可心裡卻都是心照不宣，一個瞎了眼的人，要如何做皇帝？
不知過了多久，鳳九聽見身旁人均勻的呼吸聲，方才輕手輕腳的松開他，往外走去。
暗道的門是敞開的，鳳九輕易便走了進去，元一看見她，恭恭敬敬的同她行了個禮，出聲道：“小姐。”
“殿下歇下了，你輕點聲。”鳳九壓低聲音。
元一不由出聲感慨：“殿下已經有幾天沒有睡過好覺了。”
鳳九身形一頓，想來，他方才在自己面前做出的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都是在寬慰自己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