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眼神一寸寸的暗了下去，現下不論他作何打算，聖旨已下，他二人從此以後，都不能再長相廝守了。
“即便是這般，你也不在意嘛？”劉心出聲質問。
鳳九苦笑一聲，反問道：“公主，我現下，哪裡還有在意的餘地？”
劉心聞言，不由愣住，是啊，她現下，可是禦賜的三皇妃了，只待她及笄，便嫁給劉然。
“阿九…”
“公主無須擔憂，鳳九會處理好的。”鳳九仍舊笑著，那笑意清減，看起來與從前一樣，只是劉心卻隱隱覺得，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了，她們之間，有了一道逾越不過的橫溝。
正當劉心愣神之時，若柳端著茶水走了進來，殷勤的替劉心倒上一杯，雙手將茶水端到劉心面前，出聲道：“公主請用茶。”
劉心沒有見過那杯茶水，而是愣愣的看著鳳九，出聲道：“阿九，我很歡喜你能做我的嫂子。”
“只是公主，就好比你心屬李凡，現下一道聖旨，將你嫁與他人，即便那人文武雙全，眾人稱贊，公主又會心甘情願嘛？”鳳九看著劉心，眼裡是她看不透的深意。
“可是…”劉心想說，李凡與劉奇不同，至少他不會對自己這般冷漠，知曉自己嫁與他人也無動於衷。
但轉念又想，她又怎知李凡知曉自己嫁與他人之後的反應？
到底是化作一聲昂長的嘆息。
“阿九，你能不能不要恨他？”劉心猶豫著問到。
鳳九笑的苦澀：“公主，你也知道，若再叫我對他如從前那般，勢必是不可能的。”
劉心動了動嘴唇，還欲出聲規勸，卻被鳳九制止。
“公主，你且幫我告訴他，就說，我很珍惜他這個朋友，不過，也只是從前了。”
他既然向皇帝求了這道旨意，便知他們之間回不去了。
劉心不再出聲規勸，留下一句：“你多保重！”便逃也似的轉身離去了。
鳳九隻看著她離去的身影，眼裡似有一團散不開的濃霧。
若柳仍保持著拿著那茶水的姿勢，放也不是，拿也不是，對著鳳九問到：“小姐，這茶水要怎麼辦啊？”
鳳九的視線落在那杯茶水上，淡淡出聲：“倒了吧。”
“啊？”若柳面上帶著茫然，然而鳳九臉色冰冷，叫人看不出悲喜。
若柳不敢再言語，忙拿著那茶水走了出去。
木門發出咯吱的聲響，鳳九嘆了口氣，想來他們之間，也如同那杯茶水一樣，再也回不去了罷。
到底是物是人非，再不能如小時候一樣無憂無慮的玩在一處了。
鳳九回想起劉心方才那副面容，驚覺從前頑劣的小公主，不知何時竟已長大了。
想來自己原先還擔憂她與李凡，現下看來，她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
“鳳九啊鳳九，你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現下你自己這些破事，又該如何收場呢？”鳳九自嘲出聲。
若柳再推門進來的時候，只看見鳳九穿戴好衣物，坐在銅鏡之前，替自己描眉，描的不再是從前那對溫婉的遠山岱，而是一對劍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