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羅榮興嘶啞著嗓子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陳樂一聲嘆息:“看來,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這西涼城,原本應該打擊犯罪的警察,竟然選擇做了黑惡勢力的奸細;原本應該做‘不動石佛’忠誠走狗的‘蛇幫’,幫主竟然要殺自己找來的女孩……我真是越來越看不透這裡的精彩戲碼了!既然你一定要我動手,那我就不客氣了,反正你也是罪行累累的家夥,我也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說著,陳樂伸手按在了羅榮興的頭頂,一陣靈氣輸入,攪動他的神識記憶——羅榮興的記憶彷彿一本大書,眼看著就要被陳樂一頁頁翻開,任他檢索,但是,突然一道怪異的力量竄動迸發,羅榮興的神識之書忽然就焚燒起來!不出片刻,成為灰燼!
“怎麼回事?!”
自從學會“搜魂”的術法以來,陳樂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再次用靈力探視,羅榮興的神識已經變成灰霧濛濛一片,各種記憶散碎成片片灰燼,支離破碎!
“主人,這是……有人在他的腦海裡下了禁制!”綵衣道人面色凝重說道。
“神識禁制?”
“是的。”綵衣道人點點頭,“如果說記憶就像一個保險箱,‘搜魂’是開啟這個保險箱的萬能鑰匙的話,一般來說,無往而不利。但是,這個人的記憶保險箱就像被安置了某種微型炸彈,只要是強行開啟,炸彈就會爆炸,記憶就會燒毀!”
聽了綵衣道人的解釋,陳樂這才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有人怕我們探查他的記憶,所以下了禁制?寧可他變成白痴廢物,也不能洩露指使他的人的資訊?”
“正是如此。”
“真是好手段,連計劃失敗的應對之策都想好了……看來,一條線索斷了。”陳道。
“也不見得。”綵衣道人微微蹙眉,彷彿又仔細感知了一下,沉聲道,“這種禁制的術法留下了一絲蛛絲馬跡……很像柳家的術法!”
“柳家?!”
陳樂一愣,“老八,你能確認?!”
綵衣道人被陳樂稱為“老八”還是有點窘迫,眼角微微抽搐著點點頭:“我和柳家有兩百餘年的淵源,對於柳家術法的氣息感應最為敏銳……應該不會錯!神識禁制也算是高階術法,有此手段能施展的,在西涼城……也就柳遠橋了!”
說起柳遠橋,陳樂自然記得這個不可一世、偏幫柳毅的神緝局副局長。
“竟然是這個老匹夫……問題是,他有什麼動機對小白菜動手呢?”陳樂沉思片刻,似乎也無法立刻找到答案,索性從神識空間出來,看著眼前已經成為痴呆的羅榮興,喟然一嘆。
就在此時,一直酣睡在床上的少女倏然睜開了俏麗雙眸,和陳什麼,陳樂忽然微微皺眉,連忙悄無聲息給她使了個眼色,少女會意,再次睡了過去,發出淺淺的鼾聲。
隨後,陳樂極為小心翼翼地散開神識,在確認探查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之後,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睡在少女身邊小床上的女傭,然後毫不猶豫抓起羅榮興的衣領,狠狠扇了幾巴掌!邊扇邊罵罵咧咧:“該死的!真不禁打!竟然被廢了?!他媽的,要是被我查出來是誰背後給石佛捅刀子,我一定屠了他們全家!”陳樂罵的聲音故意壓抑的很低,彷彿既怒火中燒不得不發洩,又生怕吵醒了臥室裡的兩個女人。
宣洩了一陣子後,陳樂拽著羅榮興走出臥室,隨手關上門。
在房門關閉的幾分鐘後,一直睡著的女傭忽然睜開了眼睛,目光陰冷清明,根本沒有絲毫睡意——她凝視著大床上正在熟睡的少女,摸出插在頭發上的一根銀色簪子,躡手躡腳爬到了大床之上,彷彿一隻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