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不僅讓柳毅的笑容瞬間凝固，連綵衣道人都驚呼一聲！
“怎會如此？！”
面對綵衣道人的疑問，陳樂冷冷一笑：“明明是個雜毛道士，修的卻是佛門禪宗心法，不倫不類，貽笑大方！”
“雖然有了至尊氣息，卻依然在鞏固凝實階段，不過……你這個老雜毛，哪怕你真的到了完美無缺的至尊境界又如何？面對我，依然是貽笑大方！”
陳樂頓了頓，充滿深意地看向柳毅：“還有你，如果帶來的是柳家另外的至尊法器，我為了隱藏境界、不能全力出手，倒還真的是會感到一絲頭痛。不過……柳大少你偏偏帶來的是‘八寶玲瓏鏡’，偏偏要進行神識攻擊，那就很不好意思了，別說你這面破鏡子的器靈，就是你柳家供奉的幾位至尊親自來臨，他們的神識之力在我面前，依然是貽笑大方！”
“而且神識之力的戰鬥也更為隱蔽，哪怕我贏了你，外面的人、尤其是那個柳遠橋，也不清楚我因何獲勝，也能為我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呢！所以，說到底，還是真該感謝你呢，嘿嘿！”
柳毅越聽越心驚——原本，“八寶玲瓏鏡”是自己為陳樂設定的牢籠，但是現在怎麼看都覺得是自己進了陳樂的牢籠？他看了唯一的底牌，那個綵衣道人。
“綵衣老祖，這小子……”
綵衣道人凝視著陳樂手中的微塵，眸光複雜，有猜忌、有疑惑、有驚恐、甚至還有狂熱！哪怕陳樂一口一個“老雜毛”叫他，他也沒太多反應。
此時，他已經被這粒微塵深深震撼和吸引——他能清楚體會到，那微塵只是散發出極細微的一絲一縷力量，自己的“夢幻泡影”就徹底粉碎！微塵本身，顯然蘊藏著遠遠超過“至尊”境界的磅礴能量！更奇異的是，這粒微塵本身似乎蘊含著一種玄妙至極的空間法則，和自己修為的“夢幻泡影”有雷同之處，當然品階要遠遠超出！
“世間竟然有如此功法，朝聞道夕死可矣！”
在柳毅的震驚中，在陳樂的愕然中，綵衣道人竟然誠惶誠恐走到陳樂面前，虔誠無比地——跪了下去！
“這位小友，老道有一個不情之請，能否允許老道在此觀摩悟道，砥礪修為？”
“老道浸淫空間法則道術足足兩百餘年，原本以為成就至尊後將登臨巔峰，沒想到，今日得見小友手中至寶，才明白自己只是井底之蛙，我那點道行，竟然連皮毛都算不上！”
“還請小友念在老道一心向道的虔誠之心上，給個機會吧？”
聽了綵衣道人的這一番話，陳樂這才明白——感情這老雜毛是個修道成痴的家夥，憑藉著敏銳的洞察力已經感受到了微塵的玄機，就像貓聞到了魚腥味，竟然走不動道了！
要知道，這一粒微塵一旦徹底展開，那就是一片浩瀚星空！
《維摩經不思議品》中說：“若菩薩住是解脫者，以須彌之高廣，內芥子中，無所增減。”這就是一道流傳甚廣、境界極高的禪意：納須彌於芥子！微塵裡，當然蘊含著妙不可言的至高空間法則！那是仙王領悟和施展的法則！
“綵衣老祖！你是我們柳家的守護者，此時怎能向一個敵人下跪？！”
柳毅急了，徹底急眼了！
這個世界是怎麼了？難道都瘋了嗎？堂堂柳家族供奉了兩百多年的至尊法器，它的器靈此時竟然像一個懵懂學生一般不顧血契、公然投敵？還是以一種極為謙卑的姿態？！
此時此刻，柳毅覺得不論自己還是柳家，都淪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