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樂這一聲呼喚,老人僵硬如枯木的臉頰上,忽然顫抖了一下。
他湧向“豌豆莢”的靈氣又消散開來,陳樂看得出他在艱難地調息,於是又在他“生門”注入一縷“混沌母氣”,老者運功片刻,喉頭一動,又咳出三口濁氣,這才能開口。
“你……從山上來?”
陳樂點點頭。
“師尊何人?”
這下,陳樂懵逼了,雖然和猥瑣老頭相處了二十多年,但是老頭從來沒提過自己名諱。
“他……呃……”
誰想到,老者咧嘴一笑:“呵呵,那就對了,你師尊,不提名諱。”
“我……並不是你師兄。”老者邊說邊艱難地動了一下身體,眼神,也逐漸明亮起來。
“可是,您體內的那一絲靈氣……明明是明月一脈的法門……”
老者點點頭,然後,一樁往事在他斷斷續續地訴說中,浮現出來——
老者名為劉楠,機緣巧合踏上了修道一路,修的是木系宗門道法,後來,和一位肅州女子結為夫妻。這肅州女子,也是修道者,她耗費巨大精力,只為尋找“春雨針”。直到她臨終之前,終於尋覓到了一枚,怕被仇家奪走,鄭重交給了丈夫劉楠。
劉楠知道,妻子乃是神秘的“明月一脈”傳人,按照妻子的說法,如果機緣到了,會有一個對的人來取走這枚針,這個人,一定是“明月一脈”的傳承人。
“所以……我不是你的師兄,我夫人,卻是你師姐!”
“為了檢驗取針人身份,她在我體內,以‘明月一脈’法門注入了一道靈氣。如今,這道靈氣和你共鳴,說明,你就是她要等的人。”
“為了這枚針,她付出了一生,身負多處重傷,後來,她走了之後,又有幾人尋上門來,為了不出意外,我動用了木系一脈的秘法——‘木巢秘術’,以此隔絕‘春雨針’和外界的氣機聯系。”
原來如此,陳樂此時才全部明白過來。如果不是自己手上有五枚“春雨針”,只怕,隔著神奇的“木巢秘術”也無法感知到這第六枚“春雨針”的存在。
“師姐她……”
陳樂,心頭沉重。
“不用難過,對於她而言,能為師門出一份力,很滿足。走的時候,很安詳,也很開心。”
此時,經過了幾周天的調息,劉楠用手在身上一拂,高景堂紮入的銀針紛紛落地。接著,劉楠掐訣施法、默運玄功,雙眸裡,綠色光影閃爍、淡去,如此三次,忽然,一聲低喝,陳樂驚奇地看見——
劉楠身上的藤蔓、苔蘚紛紛枯萎,最後,在他身邊起了罡風,這些枯萎的植株最後成為黑色的飛灰,飄散空中,就此消失。
“‘木巢秘術’解除了?”
劉楠點點頭,穿上上衣,下了床,雖然,氣息還是虛弱,但一身氣度顯現,絕對是個高手!
“你很好。”
他對陳樂凝神細看,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我……”陳樂撓撓頭,不明白他緣何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