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賽日第三天,天武及王級區的比試。
殺入決賽的是兩位人族高手,其中一人還是薛淩的熟識——舞悽悽,舞悽悽站在擂臺之上,淡紫長裙,粉面嫩額,一如往昔,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只是眼神中多了些許滄桑。薛淩在擂臺之上看見舞悽悽還很驚訝,心道:“想不到她竟然殺進了決賽。”
舞悽悽跟他塵緣盡斷,薛淩之前聽小六提過見到過舞悽悽,只是一直沒有關注過,這決賽擂臺上是第一次見到她。
擂臺上舞悽悽遙望觀眾席,遠遠瞧見薛淩、小六等人,連忙收回目光,瞧向對手。
她的對手也會是一位人族天武高手,身高七尺,長身玉立,英俊瀟灑,氣質儒雅,當真是翩翩公子,人中龍鳳。
薛淩身邊那少年見到那年輕男子,呼吸加重,咬牙瞪目,兇相盡顯,水清留意到他的反常,關切道:“你怎麼了?”
那少年恍若未聞,呼吸更加急促,有走火入魔的徵兆,水清不放心,伸手放在少年的後背之上,施展水行功法幫助少年靜下心來。片刻,少年恢複,還是一言不發,只默默盯著遠處擂臺之上。
水清輕聲對薛淩道:“淩兒,他有些反常。”
薛淩道:“沒事,估計是練功不善,一時走火入魔,休息一下就好。”
丈夫雖如此說,水清還是有些擔心,默默關注著少年,以防他再有反常。
不多時,駱丹王道:“天武及王級區決賽,舞悽悽對戰棲風聽雪樓少樓主寧燁。”
話音剛落,寧燁雙手抱拳,向舞悽悽深深一揖,隨後右手翻掌,做出請狀,示意請舞悽悽先出手。
舞悽悽也不客氣,舉掌劈來,掌風淩厲,虎虎生風。寧燁微微一笑,兩人戰在一起。兩人空手相博,並未用兵刃。
薛淩遠遠觀望,細觀舞悽悽的戰鬥之法,他熟知舞悽悽的“煙波千裡術”、“曉風拂柳步”、“浣紗輕拂手”,此時見舞悽悽使來,靈動有餘,殺傷不足,不過比之多年以前已經有了明顯進步。薛淩心道:“看來她這些年來沒少吃苦,不僅修為晉入天武七重天,戰技戰法也有進步,‘三才秘境’果然名不虛傳。”
自從薛淩和舞悽悽分別之後,舞悽悽一直留在“三山城”,永珍閣總閣主古神因薛淩之故,一直照拂她,舞悽悽多年來經常出入“三才秘境”,奮力挑戰,多番磨礪,終於透過了“人之門”,修為也更上一層樓。此次聽聞由燕白衣等人舉辦“神皇布武大會”,便即報名,前來一試。
舞悽悽一邊和寧燁對戰,一邊眼神時不時瞄向薛淩方向,心想:“這次來這裡能見你一面,我就心滿意足了。”
寧燁見她神色有異,一掌震退了她,笑道:“姑娘,臨陣對敵,心不在焉,可是很危險的。”
舞悽悽不想讓他繼續說下去,一招“清風拂面”的步法配上“溪水浣紗”的手法,又再攻了過去,寧燁見她招式精妙,不敢託大,凝神應對。直打了兩個時辰,寧燁雖無狠招,卻根基深厚,舞悽悽奈何不了他,反被寧燁逼得幾次險象環生,仗著靈動高妙的身法,躲過了寧燁的掌法仙力。寧燁雖然仙力更強,修為更厚,卻也一時拿不下她。
戰鬥甚是焦灼,兩人本來就同在一個境界,一個身法奇絕,一個修為高深,誰都奈何不了誰。
觀眾席上,離薛淩不遠處,一位仙武高手道:“這姑娘名不見經傳,生的水靈柔弱,竟然能和‘棲風聽雪樓’少樓主不相上下,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人身旁一人道:“是啊!那‘棲風聽雪樓’雖是風月之所,但其中也有不少好手,樓主寧先生也是一方霸主。現下這天南不少城市都開設了‘棲風聽雪樓’,生意越做越大了。”
那人又道:“噓!噤聲,寧樓主也在此處觀戰,別給他聽到我們議論。”
兩人小聲說話,沒有刻意用仙法隔絕,薛淩就在近處,聽得清清楚楚,心道:“‘棲風聽雪樓’原來是個風月之所,難怪這名字起得如此奇怪,風吹無形何可棲,雪落無聲怎生聽?真是故作風雅。”
薛淩注意力又再回到擂臺之上,只見舞悽悽和寧燁已交不上手,一味躲避,十招尚還不上一招。
一旁九似夜火道:“悽悽妹子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只求閃避,必敗無疑。等她身法慢了,仙力枯竭,寧燁一招之下,就能克敵制勝。”
薛淩點了點頭道:“是。那寧燁現在佔據主動,虛實相加,忽虛忽實,或虛或實,花不了多少真力,而舞悽悽卻要每招竭力以身法閃避,否則被擊中必敗無疑。”
“她輸了就輸了唄,反正不是好人。”小六道,對於舞悽悽以往的背叛還是耿耿於懷。
舞悽悽和薛淩的事水清曾聽薛淩提過,只是未曾身臨,不便評價,此時她盯著那少年,也不插一句話。
那少年雙眼始終不離擂臺,不知是關注戰局還是有其他原因。
隨著時間推移,寧燁的掌力越來越沉,輕松籠罩了方圓數裡範圍之內,但舞悽悽卻總能找到掌力的空隙進行閃避,險而又險地避開。
九似夜火道:“悽悽妹子這身法當著了得,奇快奇絕,用意不用力,面對一般對手或許她早就贏了。只是這對手也不簡單,被避過這麼多招,還是面不紅,心不跳,不冒進涉險。”
薛淩心道:“廢話,舞悽悽何等人物,盜聖的唯一傳人,身法不了得,還敢偷東西啊!”
正如九似夜火所說,寧燁面色平靜,依舊有條不紊地攻擊著,薛淩暗想:“有如此心境,真是可造之才,他估計要贏了,不知師傅他們誰會收他做徒弟。”
果然,又過了一個時辰,舞悽悽心煩意亂,仙力不濟,一招步法邁錯,被寧燁一掌擊中,吐血倒地,寧燁連忙走上前去,關切道:“姑娘,沒事吧?”
舞悽悽輕輕搖了搖頭,推開寧燁,慢慢站起,道:“我輸了。”
比試結束!
駱丹王的聲音在全場響起:“本場勝者是寧燁。”
舞悽悽黯然離場,寧燁躬身謝了觀眾的祝賀,緩緩跟了過去。
一切盡在薛淩意料之中,如今他高達仙武二重天的修為,仙武七重天的實力,可謂是驚才絕豔,判斷兩個天武修者的比武結果,還不至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