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戴在頭上的啊!”那女子道。
“我的意思是你在哪找到的這個發簪?”薛淩急道。
“我說了啊,我一直戴著的。”那女子又道。
“姑娘,此物對在下甚為重要,請姑娘如實相告。”薛淩表情凝重,語氣中含有懇求之意。
那女子皺了皺眉,作思考狀,過了半晌,說道:“你要這個東西,我知道哪裡有,你跟我來。”
薛淩大喜,連連點頭,讓那女子帶路。那女子看似走的不快,在冰上緩邁蓮步,步態柔美,卻每一步踏在空中,未及冰面,瞬間已出去數十丈,薛淩不敢怠慢,緊緊跟住。
兩人一前一後,花了數日,跋山涉水,穿過幾處隱秘樹林,終於到了一處山谷。那山谷四面環山,只有一個樹林處進出,谷中空間不大,方圓只有裡許。谷中積雪不深,只有一寸左右,比外面淺很多,薛淩不由奇怪,幽影雪林常年下雪,這山谷按理來說早就應被白雪吞沒了。
那女子帶薛淩走到谷中,指了指前面,說道:“看,你要找的東西在那裡。”
薛淩順著她所指方向望去,果見前面地上一株株晶瑩剔透的冰沁草立在那裡。薛淩一時心喜,走上前去,一陣沁人心脾的香氣傳入鼻中,說不出的舒服。走到冰沁草前,薛淩沒有急著拔出一株,而是先用手摸了摸,觸之冰涼透心,心中狂喜,這一片冰沁草少說有上千株,實是匪夷所思,須知在外界,一株冰沁草已價值連城,這裡有上千株,價值難以估量。
其時,那女子走到薛淩身邊,目光盯著前方。薛淩向她凝視方向看去,卻見冰沁草叢中心放著一個棺槨,那棺槨由冰晶做成,顏色和冰沁草相近,薛淩一心在冰沁草上,一開始竟然沒注意到前面有個冰棺。
“你能不能幫我把那個開啟看看?”那個女子道,語氣中有期待之意。
“打擾死者,不太好吧。”薛淩道,他不願冒犯死後之人。
“我想看看,很久很久前我就想看,我有一種熟悉之感,可惜我打不開。求求你了。”那女子用懇求的眼光看著薛淩,求道。
薛淩心中為難,但見她眼中期許,又念她有恩於己,點了點頭,向那冰棺拜了拜,說道:“在下冒犯了。”
薛淩和那女子走到冰棺前,雙手放到冰棺上,觸手溫暖,薛淩一奇,用力一拉將冰棺拉開部分,一股寒氣伴隨著香氣從棺內傳出,薛淩手撫冰棺內壁,寒冷異常,心道:“這冰棺原來是冰炎玉做成,裡面寒冷,外面炙熱,這麼大一塊冰炎玉放在這裡,難怪這谷中積雪不深,這冰炎玉和谷中的天氣相互達成了一種平衡。”
薛淩又再用力將棺蓋拉下,輕放在地上。只聽那女子“啊”一聲叫出,薛淩向棺中瞧去,但見棺中躺著一位極美的女子,頭上插著一根白簪,面色蒼白,一身白衣,一雙玉手放在小腹上,腰間掛著一塊玉佩,長相和打扮跟那女子一模一樣。薛淩看了看那女子,一臉疑惑,說道:“這是你?”
那女子道:“我不知道。你幫我看看她腰間那東西。”
薛淩聞言,伸手拿起棺中美女腰間的玉佩,那玉佩入手冰涼,薛淩仔細一看,無甚特別之處,翻到背面,上面刻著“澹臺若雪”四字。
“這玉佩上就刻著澹臺若雪四字,別無其他。”薛淩道。
“澹臺若雪,澹臺若雪。難怪他一直喚我為若雪?”那女子手中拿著掛在她自己腰間的玉佩自語道,眼中留下淚來。
薛淩原本就認為她們就是一人,現在看她表現,更加確定無疑,心道:“原來她叫作澹臺若雪。看來她是死後魂魄離體,莫名其妙的失憶了。只是是誰將她葬在這谷中的?”
薛淩仔細看了看谷中周圍環境,真氣鼓蕩,神識大開,散佈整個山谷,突然谷中四面八方傳來殺氣,幾道流光向薛淩攻來,卻絲毫不碰冰棺及那在棺邊哭泣的女子。薛淩縱身躲開,收回神識,冷汗直流,心道:“果然不出所料,這裡被人佈下了殺陣,剛剛若是我稍有歹意,只怕已死無葬身之地。剛剛那幾道流光威力太大,若不是早有準備,後果不堪設想。”
薛淩向冰棺中人拜了一拜,將棺蓋重新蓋了上去,對那女子道:“若雪姑娘,安葬你的人實力非同小可,能夠用冰炎玉打造棺槨,在谷中佈下驚天殺陣,絕非常人,你一點印象也沒有嗎?”
澹臺若雪又瞧瞧那棺槨,道:“也許就是他吧。”
薛淩知她失去記憶,也不再問,說道:“若雪姑娘,這冰沁草應該是前人所種,自由生長絕不會有這麼多,我想取一株,不知可否?”
澹臺若雪,看看了周邊的滿地的冰沁草,眼含柔色,低聲道:“他知我平生最喜愛冰沁草,是以種在這裡。可是我卻連他的名字都記不起來了。”說著,抽泣起來。
“若雪姑娘?”薛淩再問道。
“你自己取吧,多謝你!”澹臺若雪道。
聞言,薛淩也不客氣,拔出一株冰沁草,去掉根莖,以秘法封存,放入懷中。他不是貪婪之人,一株即可,也不再多取。
皇天不負有心人,冰沁草,終於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