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靜宜望著走了進來的男人,張了張嘴,聲音有些澀啞,“鴻翰……”,她的手有些侷促的往身後藏去。
顧鴻翰皺了下眉頭。“你們認識?”
任宜靜僵了僵,明顯有些緊張。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顧鴻翰的話語,倒是胡笑微帶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見過幾次。”
任靜宜微微鬆了一口氣,胡笑微明顯是在幫著她,她覺得手腕上的傷突然之間很疼,是那種刺骨的疼,顧鴻翰從她身邊走過,那麼一瞬間,他身上的菸草味從她鼻息間掠過,很濃,很濃。
來這裡前,他應該抽了很多煙。
顧鴻翰站在病床旁邊,聲音淡漠的詢問,“好些沒有?小展,有沒有不乖?”
“好多了,昨天晚上謝謝你。”胡笑微笑了笑。旁邊的小展過來拉著顧鴻翰的手,噘著嘴兒說道。“顧叔叔,我什麼時候才能像你一樣,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呢?”
胡笑微因為兒子的話失笑,“鴻翰,你是小展心目中崇拜的偶像。”
任靜宜站在那裡望著這畫面,她就像一個被遺棄在一邊的陌生人,沒有人再注意到她,她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痛,卻沒有一個人來安慰她,一男一女還有一孩子,宛如一家子,歡笑不已。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胡笑微的病房的,回到自己病房,呆呆的。坐在病床上,望著手腕處的傷痕,一抹自嘲的笑掛在唇邊。
如果,顧鴻翰在相親的時候,她沒有在那家咖啡廳;如果,家裡人介紹他時。她沒有立刻答應;如果,她沒有為他心動;如果,,如果……這個世上最缺的就是如果,現實她就是遇到了他,就是答應跟他訂婚,就是為他心動……
躺在病房上,望著外面的天空,陽光高照落入她的眼裡,卻是一片陰霾。
“真傻。”
一道男聲伴隨著腳步聲傳來,任靜宜的視線才從窗外收回,望著站在自己病房裡的陌生男人,“你是誰?”
“透明的黑。”陌生男人彎了下唇,聲音低沉暗啞,望著任靜宜的目光別有深意。
想到自己在網上跟他所聊的內容,任靜宜慌措別開臉,目光閃濼,不敢看向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跟他在現實這中見面!
畢竟,兩人的關係是那種……
“害羞了?”焦恆一靠近她,就這麼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任靜宜努力抽回自己的手,卻被他拽得緊緊的,他的手掌很暖,很燙,她的心跟著有些灼熱。
“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焦恆一淡淡的補充一句。
手卻一直這樣握著,任靜宜很擔心顧鴻翰來看她,幾次都要把手抽回,然而卻沒有成功,他緊握她手,目光緊落在她臉上。
直到午飯時間,護士進來時,她的手才從焦恆一手心抽回。
心亂了節拍的跳動。
兩年,她今天才知道‘透明的黑’真名叫焦恆一,跟她一樣是南城人,現在36歲,離異單身,沒有孩子。
“你走吧。”隨著時間越久,任靜宜越慌,擔心這個男人被別人看到。
焦恆一看了看時間,點頭,“我晚上再來看你。”
“不用了!”任靜宜急忙反駁,剛想繼續說話,病房門被敲響,接著門被推開,顧鴻翰走了進來。
越擔心的事,越發生,任靜宜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慌亂,她只祈禱著焦恆一別亂說什麼話。
顧鴻翰也沒有想到有外人在,跟焦恆一點了下頭算是打招呼,他看著任靜宜,聲音充滿無奈,“為什麼要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任靜宜沒有說話,視線落在別處,眼框漸漸變紅。
她是自作自受。
“該說的話我都說了,好好休息。”說完這句話後,顧鴻翰是要走的樣子,任靜宜張著嘴望著他的舉動,進來不超過一分鐘,就要離開?
真的,自己就那麼微不足道嗎?
“你就那麼喜歡一個寡婦嗎?”任靜宜顫抖著聲音問道。
想到剛才在胡笑微病房裡的一幕,更是確認,他跟胡笑微的關係,並不像表面那麼簡單,顧鴻翰淡淡的反駁,“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任靜宜啞笑。
暗暗吸了一口氣,“剛才那樣的場景,你覺得那只是一個我想多的場景嗎?”,任靜宜質問。
旁邊的焦恆一倒像看客似的站在那裡,目光諱暗不明的打量著兩人。
“別多想,這個時候你該做的是好好休息。”顧鴻翰說完這句話後,徑直離開了病房,任靜宜咬著唇關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