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的身形亦急速朝金獅犼逼追而至。崇明仙君左手一揮，在蓋昶眼前結成幻象，如此蓋昶只看得見崇明仙君，並不能看到崇明仙君身後猛然追至的青龍。
金獅犼在靠近崇明仙君之時，血液盡失，化作僵屍，重重墜落。
崇明仙君為金獅犼墜落的身形有些黯然，旋即飛快地收起眼中的黯然，眸色轉為寒涼時又重新發動折仙戰戟，那道漩渦瞬間又將蓋昶另一半攻勢收盡。隨即猛然調轉槍頭，將方才收盡的萬簇星流，直直對準將將臨現的青龍，轟去。
至陽才能傷至陰，能殺妖鬼子的只能是蓋昶。
雲牙的身子沒在蒼涼的湖水中，將天上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天間，萬簇星流全數打入青龍身體，速度奇快，青龍身軀龐然，根本無可閃躲。
幽風起，青色煙沙朦朧中，青龍神形消散，一抹湖藍色從空中墜落。
崇明仙君一霎收盡幻象，令蓋昶為即將香消玉殞的襲夭分神之時，一戟戳入蓋昶胸膛。
而蓋昶的眼，始終未曾從襲夭墜落的地方移開半分。他似乎不感疼痛，亦不懼生死。在襲夭的身體落地之前，他已先行闔了眼。
他終於可以和襲夭死在一處了。
……
奈河畔，蓋昶在奈何橋前盤桓，孟婆抬出一碗湯勸他，“生生相錯不相見，世世輪回血色湮，人盡一生，不過紛紛擾擾之間，飲下忘川之水，了卻彼世罷。”
蓋昶深深看了看他已飲過無數遍的那一萬孟婆湯，“此世不移動，彼世不改變。惟一堅密身，一切塵中現。彼世，此世，於我而言已無關緊要。”
忽然抬手擋了擋，眸色深沉，一笑，那笑容仿若天邊斂盡的彼岸花，參透了塵緣。隨即散盡人形，化作一根龍須，隨一道金華閃離。
……
蓋昶死的時候，未曾留下屍身，僅僅隨一道金華遠離。
河水裡的雲牙再次結印，佛鈴指下，那一個紋路極其複雜神秘圖案重現。襲夭的身體落在那個圖案上，化為一縷煙塵，斂盡芳華。
崇明仙君低沒看了看水中仍在施法的雲牙，笑得頗為嘲諷，“哈哈哈哈，仙聖，緊餘這一點仙力，竟還要為一個死人施行禁術麼？你究竟是傻還是痴？”
水底一個虛弱而不失清朗的聲音落在漫天霜葉裡，竟能憑帶一絲穿透萬事萬物的純潔力量，“直如朱絲繩，清如玉壺冰，這句話的意思你究竟可懂？”
雲牙的意思，是初心不改，只是這四個字對崇明仙君來說早已是不名一文，崇明仙君自萬年前歷劫，便對權力有些執念，以至於痴狂踏錯。
而雲牙此一番話，竟是看穿了崇明仙君心底，直接把崇明仙君說得惱羞成怒。
他離仙界首尊的位置，只差一步之遙了。眼前這麼一塊絆腳石，對他來說已算不得是什麼阻礙。
崇明仙君已是殺紅了眼，再次化出折仙戰戟時，整個身體卻猛然被一簇來路不明的金光籠罩。
“來者何人？”
“放開我！”
“啊！”
任憑崇明仙君如何掙紮，金華卻是越束越緊，直至骨骼破碎，化作一顆血球爆裂開來。
空中還有一個渾厚的聲音響徹四方，薄帶慍怒，“崇明，你個孽障，朕罰你墮入永世輪回，永生永世受人欺淩，遍歷世間求而不得之苦。”
妗大大言：《妖鬼子》姊妹篇，《仙衣妙善，半面妝》全網更新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