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妙園塔
李雲霖和宋陶是益州城中有名的才子,這一日二人相邀,同遊妙園塔。
“雲霖兄,你可知妙園塔中藏名人字畫千卷,各類經書百十冊,碑刻、文玩、刺繡、兵器……數不勝數。”在去妙園塔的路上宋陶越說越興奮,興致頗高。
李雲霖對妙園塔的由來也有所耳聞,“相傳此妙園是一女子為心愛的男子所造。那時的益州還不叫益州,叫做盛京。”
宋陶:“欸~雲霖兄,倘若這次真能尋得綠綺,那蒔花館的妙音娘子,咱們便有幸一親芳澤了。”一想到名動益州的妙音娘子,宋陶的神情便有些沉迷。
一月前,益州城中最繁華的街道上,憑空出現一座蒔花館。一夜之間出現的花樓,竟沒有人追究過其來歷,只因為,那蒔花館裡有位妙音娘子,音妙無雙,她聲音清柔,如擊玉罄。益州城中許多風流公子,不過是有幸隔著紗幔窺見過她的身段,便已沉迷其中不肯自拔。
李雲霖同宋陶一日聽聞,妙音娘子擅音律,好古琴,若能尋得絕世名琴,便能有幸成為妙音娘子的入幕之賓。
李雲霖循著高高的階梯向上,為宋陶方才的話腳下一頓,“綠綺?”
宋陶看了看有些疑惑的李雲霖,輕輕點頭,“嗯。相傳綠綺是一把古琴,漢時,梁王為求才子司馬相如一賦以其相贈,內有銘文曰‘桐梓合精’,已傳世萬年有餘。”說完,便再不搭理李雲霖,加快了步子奔著妙園塔而去。
李雲霖才階梯之上頓了頓,細細思量了宋陶方才的話,“原來如此。”回味過宋陶的話,方才回過神來,便看見宋陶已是越走越遠,“哎!宋兄,等等在下。”
宋陶跑得極快,首先到這妙園塔門之下,因之前耗費太多氣力,此刻在這門前休整了好生一陣子,呼吸平緩時,才緩緩抬頭——高塔握雲,般若俯視三千世界,一點靈光,恍若隔著時空千萬,塔尖盤桓,彷彿能聆見梵音清唱。
此刻,李雲霖亦氣喘籲籲趕至。二人相視,輕輕叩門。許久,無人應答,再叩,仍久無人應。
李雲霖見狀,便對宋陶道:“想是無人,咱們改日再來吧。”
宋陶睨了李雲霖一眼,頗為有些看不上李雲霖畏畏縮縮的性子,便不予理會,耐不住性子抬手推開大門,李雲霖覺得此為不妥,想要阻攔,卻已是來不及。
塔門大開,目光所及,塔寺之內並無一人,只有一菩提坐化金身,端坐於蓮臺,端坐於神龕之中,雙目微合,不悲不喜,不嗔不怒。
這坐妙園塔果真如世人傳聞的那般,遍藏古經字畫、碑刻繡樣、文玩絕品、奇聞異事。只是傳聞不曾詳訴,塔中竟有一尊羽化菩提。
二人在塔中翻找了許久,從梁垣屋脊到地下三尺,從塔底至塔頂,從午日豔陽到月上柳梢,這妙園塔的每一角落,都叫他二人翻找了個遍。以至於原本齊齊整整、纖塵不染的塔宇,成為狼藉一片、面目全非。
卻不見,那座菩提金身竟悄然落下淚來……
佛語:貪、嗔、痴為三毒,又稱三垢、三火。此三毒殘害身心,使人沉淪於生死輪回,為惡之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