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煜走後,妖神同崇明仙君的對話才進入了正題。
對話只有一個中心——玄乾丹果怎麼才能脫離蓋昶凡體?
崇明仙君雖是位居上玄,博覽群書,可是玄乾丹果的事至今找不到相關仙籍參閱。崇明仙君回答的話,從天文地理,太初始定,再扯到三界初分,仙樹開花,始終含糊不清。
“夠了!”妖神立手,示意崇明仙君打住,嗤笑,“不知為不知,這樣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懂,是怎麼坐上仙君的位置的!”
崇明仙君面子上掛不住,表面上還是一如既往地謙恭,“妖神教訓得是。”
聽雨軒
姜煜瞧見在聽雨軒中安坐的淳襄,一顆心總算是放到了肚子裡。
他將將靠近,卻感應到自個兒被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阻擋在外,是妖神在淳襄周遭設下了禁錮結界,看來淳襄的身份,妖神已經瞭然。
奈何自己今為凡體,修為大減,一時間還不能將這禁錮界打破。這禁錮界若不能打破,那麼待妖神回來,淳襄便不可能安然。
為今之計……只有天瑤。
妖神護女成魔已是美名在外,比起一個妖鬼子,妖神鐵定是更願意見到天瑤無恙。
天瑤遁逃時所用的神印叫姜煜動了些手腳,秘密結了追蹤咒,要尋到天瑤並非難事。
天瑤藏得不遠,姜煜尋到天瑤只不過耗了片刻功夫。
天瑤見著這個遠道而來的男子,心中掩不住欣喜,卻在某個瞬間猛然一驚,朝那個紫袍男子奔去的步伐卻忽然停滯,“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紫袍男子清暉如月的臉龐流露出一絲歉疚,“你不要怪我,這一切都是為了淳襄,你的侄女。”
天瑤不在人世數千年,父君是個薄情的,而她卻是個多情的,她初見淳襄就覺得十分親切,雖然她同她那薄命的侄女素未謀面,然則,血濃於水。她執意讓淳襄敬她一聲姑姑,便是十分看重這份親情。
姜煜為了她的侄女兒出賣她,她並不生氣。父君嫉恨妖鬼子幾千年,如今妖鬼子的行蹤怕是露了端倪,才會惹得姜煜這般緊張。
天瑤不是傻子,又豈會看不出姜煜對淳襄的心思。
天瑤的嘆息很輕,輕得猶如一片落羽,數千年來難得一次動心,卻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佛說,善男子,但諸菩薩及末世眾生,居一切時,不起妄念;於諸妄心,亦不息滅;住妄想境,不加了知;於無了知,不辯真實。忽然斂下眸子,纖長的睫毛微顫,“我隨你回去。”
年來妄念消除盡,迴向禪龕一炷香。天瑤對姜煜的妄念,大抵在此刻也是盡了。
決定做得很艱難,卻是不後悔。
從前有個女子曾對天瑤說,“凡世的一生很短,而我們卻活得那麼長。你不要像姐姐,做一些後悔的事。”
那是天瑤第一次覺得,她也是一個會憂愁的人。
天瑤自幼便和她混跡在一起,就連脾氣秉性都像極了她。她是個傳奇,傳奇得又很神秘,自打上次一別,數千年過去了,她的訊息一直是個謎。天瑤本以為是不是她的飛升劫歷遭遇了變故,正尋思著要不要低個頭託父君尋一尋,直到有一日一枚神印出現在天瑤面前,天瑤這才安了心。
那神印正是天瑤逃脫妖神神識的法寶。
她竟能弄來威力無窮的神印,日子定然不會過得太差,再者說像她那樣一個熱愛生活的人,又怎會因為生活委屈了自己。倒是天瑤自個兒,自打離開她以後,日子是過得一日不若一日。
靈樞命宮受損,天瑤也不知自己還能有多少個時日。自己已活得夠長,只願自個兒的侄女活得不要像自己這般遺憾。
說到遺憾,天瑤此生最大的遺憾便是妖神親手造成的。
妗叨叨:嘮叨一句,欲知這個傳奇的“她”究竟是何方神聖,請關注棠梨妗隨後將推出的妖鬼子姊妹篇。此處賣個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