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悅......”
聲音是從園子後面傳過來的,是不是蟲悅出了什麼事,思及此,蓋昶便急急循聲而去。
襲夭也是一陣擔憂,緊緊追著蓋昶的步子。
小湯圓兒也被這一聲呼喚驚醒,許是早些時候修為消耗得狠了,如今倒總是睏倦不起,本來應是俗世不管的,只是今兒聽得那苗女一聲驚叫倒是提起了些許興致,食指淩空一旋,淺淺光圈裡便生出了映象,童子使的是‘玄鏡’之術,此術可觀過去,可表當下,足不出戶便可洞悉天下事。
映象下,蟲悅抱著蟲馨痛苦哀啼,蟲馨嘴角一滴汙血,急火攻心,七神將滅,奄奄一息。
她說,“公子,我等不到你了......”
桫欏枯萎,花開無妄了......
童子躺在床榻,二郎腿兒翹得老高,本來就身材短小,小腿兒又是粗粗圓圓的,那番一翹一翹的動作,叫人看來十分不協調。
玄鏡之下童子冷哼,“不過是將死個人罷了......”,人命從來都不是他所關心的事,他在乎的永遠是大局。
童子本欲收起玄鏡,只是人之將死,七魄將滅,只有三魂才能墮入輪回,這七魄化為灰飛倒不如叫他吃了好增加修為。思及此,童子緩緩張開了小口,念力約約,欲透過玄鏡將蟲馨七魄蠶食......
只是等了片刻,這蟲馨七魄始終未能離體,這不可能,以他的靈體修為,如何吞不得一個常人精魄了?童子不覺皺起了眉。
這時,襲夭同蓋昶一同出現在了玄鏡之中。
“伯母......”襲夭見得蟲悅懷裡的蟲馨,心中一陣酸楚由生,不覺眼眸低垂,昨日裡自己還惹了她生氣,還是這裡,還是這棵樹......怎麼不一樣了......樹死了!她也要走了麼!
此時,蓋昶左手心化出一壎,這壎是當初他下山時陽石公子囑託他交給一個苗女的,這一年來俗務繁多,本已忘卻了此事,只不過方才一看見蟲悅母親時,這壎竟殷殷寒涼起來,好似要冰封什麼似的,不得已才將這壎化出。
“離魂壎......”這壎一化出,蟲馨便感應到了一股寒流澆灌入體,又生了些生命元氣,這物件是她給他的,這麼會在此出現,是她的公子回來了麼?!
離魂壎,蟲悅身為聖女怎麼會沒有聽過這個物件!這離魂壎同百窟銀鈴一樣是苗寨聖物,百窟銀鈴可造百蠱解百毒,離魂壎可封存精魄七七四十九日不滅不敗,換言之就是延續生命,兩者合二為一可生出奇力,只是千百年來從未有人將二者成功相合。只是這聖物她從未見過,如今怎會在蓋昶手裡?!
“公子...是你嗎?”蟲馨探出手去喚了聲公子,她將手持離魂壎的蓋昶誤作了她的情郎。
蓋昶聞言,不住地思緒翻飛,這壎是蟲悅母親的,他的師父陽石公子和蟲悅母親又有什麼瓜葛?她喚他‘公子’,是不是喚的陽石公子呢?為何當初陽石公子不告訴他這壎主人的名姓好叫他方便尋找?陽石公子如此做又有何用意?
“昶哥哥,伯母好像在叫你......”襲夭雖不解蟲馨為何會喚蓋昶公子,只是人之將死,當滿足她一切所求,不教她飲恨而終,又見蓋昶沒有什麼反應,遂才輕輕扯了扯蓋昶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