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靈在一聽到自己的名字的剎那眼淚就那麼猝不及防地落了下來。
頭頂的燈光很炙熱,臉上劃過的淚水卻是如此的冰涼,謝清靈不禁微微瑟縮了一下。
她沒有伸手拭去臉上的淚水,擔心花了妝容,那樣的話,未免太過狼狽了些。
謝清靈微微仰起頭,蒼白的雙頰顯得那般的脆弱,纖長的睫毛上幾滴淚珠晶瑩剔透、欲墜未墜,折射著冰冷的光。
燈光是那麼的灼熱而刺眼,所以,吶,她不是哭了,只是燈光太耀眼了,引起了她的生理性反應而已。
該死的,這燈光怎麼能這麼的熾盛,讓她幾乎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這燈光又是這麼的……鋒銳,不然為什麼她的雙眼是如此的酸澀甚至是……疼痛。
好像不僅僅是雙眼,她的臉頰,她的四肢,甚至是她的心髒,都泛起了隱隱的痛意,並不是多麼劇烈的痛感,卻是綿綿的、持久的,不禁讓人有些抓心撓肺的痛感。
謝清靈眨了眨眼睛,眼淚猶如汩汩的泉水般,不停歇地從眼角滲出。她不禁有些疑惑,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淚水呢?她不會因此而缺水吧?
她想勾起一下嘴角,只是嘲笑一下自己無厘頭的想法,卻發現自己的臉部已經僵硬了,努力嘗試了幾次,終是無奈的放棄,算了,笑不出來就不要笑了。
……
韓昭在聽到自己名字的一剎那,內心突然就有種空落落的感覺,一瞬的茫然若失與手足無措。
啊,到此為止了嗎?
韓昭沒有哭,甚至光從他的外表來看,似乎沒有顯露出絲毫的異樣,除了在聽到自己名字時的一愣外。
但是,細細看去,卻能發現,他的雙眼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神采,黯淡無光,似有無盡霧氣彌漫開來,厚厚的,濃鬱的,沒有一絲光可以穿透而出。
像是一片虛無。
韓昭抱著琴,呆呆地立在原地,微收的下巴,緊抿的雙唇,那一身玄色深衣似乎連他本身都被吞噬殆盡。
……
“阮琰!”
“謝清靈!”
“韓昭!”
管老一聲大喝,驚得阮琰、謝清靈、韓昭三人猝然回望,雙眼中卻仍是幾分茫然,幾分晦暗。
“你們的四藝競演之行,在今天,結束了!”管老的目光緩緩地從三人身上掃視而過,明明不是那麼嚴厲的視線卻讓阮琰、謝清靈、韓昭三人如芒在身,不禁挺起了本有些瑟縮的身形,但管老的話又讓他們的神情暗淡了幾分。
“如果你們下午的比賽還是現在這個狀態的話!”
嗯?阮琰、謝清靈、韓昭三人微微動了一下眼珠。
“你們的比賽還沒有結束!”
“怎麼,下午的比賽不想比了?”
“想放棄比賽?”
“想放棄能讓你們沖刺更高名次的最後機會?”
……
“咳咳,管老還是這般的……言辭犀利啊。”陶公望望正顏厲色的管老,又瞥瞥被訓的“狗血淋頭”的阮琰、謝清靈、韓昭三人,不禁清咳了幾聲出言道。
“嘖嘖。”蘇老咂咂嘴,有些同情的望望那三個可憐的娃,雖然知道管老是為他們好,是看不下去他們一副“世界末日”慘淡模樣。
但是,這些孩子們還年輕,一時間打擊太大忘記下午還有翻盤的機會也是情有可原的,不是嗎?
就這樣在人家正難過傷心的時候下這麼一帖重藥是不是有些太不婉轉了?或許先誇這些孩子一番,再循循善誘比較好?
周老有些苦笑,老管還是這麼的不留情面、鐵面無情。
柯老倒是覺得管老說得好,輸了,難受在所難免,但是比賽還沒結束,明明下午還有機會,現在就擺出一副“生無所戀”的表情幹嘛?
把所有的傷心難過收起來,下午的比賽如果有失水準的話,只能說明他們的實力也就如此罷了,這般心性,在琴之道上,又豈能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