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西王母繼續說道:“眾仙之首,執掌眾仙。龍頭柺杖,淨水缽盂,便是象徵。”
西王母手中出現一個紫色缽盂,其上有著陣陣水紋波動,散發著神性光輝,與老子手中的龍頭柺杖交相輝映,正是淨水缽盂。
西王母將之高高舉起。
“難道,鴻鈞之言,你們都視若無物嗎?”
西王母的目光,從眾多強者面龐上緩緩掃過。許多人眼中都是流露出不屑之色,對西王母很是不屑,但也有人,面露尷尬之色,但卻是很少。
“也對,鴻鈞的話,我們為什麼要遵守呢?是吧,三清?”西王母轉頭看向三清,沉聲道。
西王母這一記叩問來的實在是太匆忙了,三清都是毫無準備,頓時露出了馬腳來,但卻又反應不同。老子原本清靜無為的面容上突然多了分惱怒之色,眼神中射出一道厲芒,但很快便收斂了起來,恢複了清靜無為的樣子,實在是修為高深;原始先是一愣,繼而便明白了西王母的意思,也是惱羞成怒,正要出手傷人,卻被老子攔下,只好站立一旁閉目養神去了;通天倒是臉上一紅,似是有些尷尬,張了張口,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三人的反應,自然是逃不過西王母的眼睛,但西王母只是冷笑一聲,沒有多說什麼,轉而繼續說道:“也是,就連他的弟子都不願遵守,我們這些無關人等,又何必遵守呢,只要實力夠強,這一切都不過只是浮雲而已。”
“當初,我被封為女仙之首,還甚是高興,以為是得了天大的好處,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但現在再想想,我等不過是他的一個棋子而已,否則以我和東王公的資質,又如何能成為這眾仙之首。雖不知他在算計些什麼,但是,只要能壞了他的算計,便是一件功德。”
說到最後,西王母已是癲狂,毫無當初受封時的意氣風發,如今的她更像是一個失去了一切的失敗者,輸光了錢的賭徒。
不知為何,看到西王母這副模樣,老子心中一跳,好似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一般,但看著西王母身後的金鵬、孔宣,卻又不敢動手,只是在一旁靜靜看著。
西王母拿起淨水缽盂,大笑一聲,面色陡然莊嚴起來,神情肅穆,凝重說道:“吾西王母,以女仙之首的名義,宣佈,自今日起,天下再無男仙之首、女仙之首的稱號;自今日起,龍頭柺杖、淨水缽盂,不再是眾仙之首的象徵;自今日起,我願用淨水缽盂鎮封西海海眼,了結一切因果。”
話音落下,便聽得天地間響起一聲雷霆之音,眾生心中都是一道聲音響起,好似有什麼東西被打破了,但仔細回想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生,眾生只感覺自己明白了一些事,一些天經地義本該如此的事。
星空中,也是一道雷霆閃過,閃電的光芒照亮了黑暗,光芒過後,老子手上的龍頭柺杖便失去了一切光芒,原本閃耀的神性輝芒就此消散,這一件至寶就此便失去了威能。
這一下,老子大部分的謀劃都落空了,不僅沒得到至寶,還送出了不少寶物,這如何能不讓老子生氣。
老子臉上浮現一陣憤怒,眼中怒火噴薄而出,殺意洶湧,化作一道無形劍氣,直逼西王母,西王母身上浮現出一道金色道印,刻著一個“武”字,抵擋著老子的殺意。
在“武”字道印上,老子明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勢,好似一個堅強不屈的武者,挺立在天地間,以自身身軀撐起了這一片蒼穹,這股強大的氣勢暫時震懾住了老子。
隨即,西王母好似沒事人般,將手中的淨水缽盂丟擲,化作一道光芒,飛向西海海眼,永世鎮壓西海海眼,這是她許下的承諾,自然便是要做到的。
星空中,眾多強者都是心中一震,西王母這一手釜底抽薪實在是太狠了,直接便是斷了鴻鈞的算計,如何不讓他們心驚,而且,這麼大的事,鴻鈞竟然都沒有出現。
太一心中轉過諸多念頭,思量著場上局勢,究竟是哪位太古大神通者在算計鴻鈞,再看著金鵬、孔宣有恃無恐的樣子,以及冥河、鎮元子優哉遊哉的模樣,心下自是瞭解了一番,這些人背後必然都是有著大神通者在撐腰。
其他人雖然沒有太一的見識,但是都是在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強者,哪裡不知道這是一次大神通者之間的對弈,西王母不過只是一個過河小卒而已。至於他們,也都是這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恭賀道友,從此擺脫束縛,自由自在。”眼見得大戰落幕,也沒有什麼值得自己留念的了,太一架著戰車便要離去,走之前,卻是和西王母道了個別。
“哪裡有什麼自由,不過是閑居在西昆侖,靜心修仙罷了。”西王母隨即回道,化作一道流光,向著西昆侖方向飛去了。
老子臨走前,想起龍頭柺杖中,還有著東王公的一絲元神,隨即神識探入其中,卻發現,這僅存的一絲元神,竟是被人給消去了記憶、修為,只是一道純淨的靈識,宛如初生的嬰兒般。
看著這嬰兒神識,老子微微一愣,繼而說道:“也罷,既然拿了你的靈寶,那便收你入我門下,做我一記名弟子,也算是了結因果。”
其他人也都是一一離去,熱鬧的星空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
…………
在北荒之外,北海之中,有一處海很是奇特,它的海水不是藍色的,而是黑色,冰冷無比,其中生活著一群強大的生靈,不聽龍族號令,只尊鯤鵬之令,此地,名為北冥海。
在北冥海的中央,有一片島嶼群,星羅密佈,看似隨意鬆散,卻暗藏玄機,組成了一個大陣,北冥大陣,守護著位於陣眼位置的那一座巨大如一片大陸的島嶼——北冥島。
北冥島,便是這群強大生靈的總部,也是一個紫霄宮中有名強者的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