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沖天而起,身上傳來失重的感覺,只是恍惚了那麼一瞬,就見自己和師兄沖破了層層雲霧的阻礙。微微喘息著,高空之上的氧氣過於稀薄,彷彿昂貴的奢侈品。不敢直視太陽的威嚴,只覺它播撒下來了一片金色的熱浪。承影劍劍身泛起淡紫色的壁障,這是來自劍靈本身的力量,此刻的韓添狀態有些不容樂觀。為了施展剛才的那記保命劍招,他身上的真元和靈力所剩無幾,催動劍靈護主已經是他明面上的最後底牌了。
“師妹,你有帶丹藥嗎?”有些疑慮的開口,實在是之前的利用,也只是猜測和試探。
“師兄,那些人好像不是針對我的哦!那我幫你沒找你要錢,你還有臉找我要丹藥。”
似笑非笑的樣子,少女的眼眸裡滿是怒火和不滿,話語裡也更加犀利和直接。
“師妹,這師兄真的不知情,要不然也不會令你涉險。待到我們回到帝都,定要那群螻蟻死無葬身之地。先請師妹借我一枚回氣丹,日後我畢以一城之富回報。”
雙手抱胸,盡管臉色異常難看和蒼白,但那股傲慢和不懈卻也依舊表露了出來。一城池的財富,對他而言只是數字罷了。
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寒天子的眼眸中那一閃而過的果決與陰狠,想他寒天子十年前拜師難得道人門下,拋棄那世間的榮華富貴,又是為了什麼?高傲是來自他骨子裡的本性,所以他選擇了當一名劍修,劍修高傲不可一世正如鋒芒畢露的神劍,這是他對這劍道的理解,哪怕是因為走神而中彈,他也一直認為那是自己的計謀,示敵以弱罷了。可這一刻,他不得不思考一番,自己接下來的路途該如何去做了,是正視自己的不足,更加小心的應對敵人還是繼續蔑視這幫螻蟻。答案是肯定的,他的姓氏就不允許他有任何重視螻蟻的可能,這是底線,哪怕是死亡也一樣。
一個畫面閃過腦海:你還記得嗎?最早的道心是什麼?
黃狗英勇的撲向一位老者,那人只是一擊便將黃狗腰斬,鮮血濺射噴湧,將年幼的孩子渲染。模糊的視野裡,只有無邊的猩紅。憤怒和傷痛環繞,靈魂嘶吼道:我要力量!
蒼白的臉色變得有些陰翳,但由於寒天子站在劍身前端而少女站在後端,所有少女並不知道日後等待她師兄的又將是什麼,是神明的祝福,還是命運的輓歌。不過現在的她,已然自顧不暇,心頭熱血漸漸冷卻。陽光的灼熱和寒冷的罡風,以及那彷彿被踩在腳下的雲朵,都令她的心髒不堪重負的跳動著,四肢有些發軟,她只能向著自己的師兄呼救。
“師兄……師兄……寒天子!”
多次的呼救未被理會,怒火攻心的宅男發出咆哮,一時間失去了理智竟然用了他的道號。少女或者說宅男並不清楚,著一句話語下去,她和寒天子怕是要很長一段時間處於尷尬之中嘍。
那一聲寒天子,多麼的像是深閨怨婦對丈夫的抱怨啊!
“恩……啊!怎麼了嗎?師妹。”呆滯了片刻,寒天子趕忙調整臉色,一臉長輩的架勢關心道。
“能先下去嗎……我……恐高。”哪有力氣多加言語,少女有些焦慮和緊張的說道。
“好的,師妹我們這就下去。”
劍靈聞言彷彿如釋重負,歡快的飛速沖向地面,想必東脈的四季如春,中土的山水別有一番獨特的韻味。樹木不再蔥綠繁盛反倒有凋零枯敗的跡象,黃褐色相間的樹葉更是隨風飄蕩,地面被厚厚的一層落葉披蓋,像是一件土裡土氣的棉襖。天上紫芒一閃,便是蕩起巨大的漣漪,將落葉盡數倒卷而上,再度落幕之時,便是餘暉下的殘影。
原來,不知不覺間,已近黃昏。承影疲倦的靜置於地上,失去了全部的靈性,少女從頸部的銀飾中,取出一個玉瓶丟給了寒天子。
“今天我大姨媽……來了,脾氣不太好,師兄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這是師兄需要的丹藥,我先休息去了。沒有回到家中,我的情緒也是很低落的,還望師兄不要和我這弱女子計較。這事不怪你……”宅男還是懂的如何做人的,正如他所言,女孩子是有特權的。我來月假時脾氣不好,你總不能怪我吧,更何況你是男人,嘿嘿……
“是嗎?師妹的親戚來了啊,那師兄我自然不會計較。”眼神憂鬱的看著那張迷人的俏臉。口中的語氣平淡而溫和,似乎還有難以隱藏的疲倦。
有那麼一刻,寒天子是多麼的嫉妒,為什麼自己是一個男孩子,如果不是,也就不會背負起韓家的家業,更不會生活在爾虞我詐之中,不會與母親骨肉分離,更不會遇到大黃,大黃也就不會死在那混蛋的手中……是我害了大黃。
充斥著嫉妒的味道,寒天子的眼神裡滿是佔有慾。既然我不是女孩子,那麼身為男人的我是不是可以佔有你,正因為你是女孩子。原來,自己很早以前,追求的東西只有這兩個啊!師尊……你是什麼意思呢?
該利用的事物,必須利用;該舍棄的東西,必須舍棄。我一直秉承著這個家規啊!我沒錯!我沒錯!不為我所用的東西,是否應該存在呢?呵呵呵……答案是依舊要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