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米寬的土石路上,一道人影前行,他似乎只是往前邁了一步,但仔細一瞧卻發現他已在四五米之外。路上之人是一個約莫十八九歲的藍衣少年,獨自一人趕路,身上看不見任何行李,只有腰間繫著一個好像布袋子的東西。
走路時昂首挺胸,不急不躁。既不像飽受滄桑的落寞中年,也不像狼突豕竄的樑上君子,任誰看到,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充滿著自信、心無齷齪之人。
少年輪廓分明的臉龐上有著幾道細微的汗水,如果不仔細觀察,肯定發現不了。路上並沒有風,只有少年走過時路上的塵土飄起薄薄一層,消散在少年身後。
在土路兩側是青翠的山林,泛著點點淡黃。土路夾在山林中間,蜿蜒悠長,綿長地好像永遠走不到路的盡頭,不管是前方還是後方。然而世上並沒有一條走不完的路,至少少年眼前的這條路就有盡頭。
趕路的少年,自然就是王彤。那天他拿著田龍給的手諭去了丹部靈草庫取了五份融血丹的靈草,閉關了整整兩個月,看他現在這一副輕快的樣子,結果應該不錯。
兩側透著黃色的青山宣示著深秋快要到來,王彤作為修士,當然不會因為這小小的改變就受影響,依然在一步數米的前行。而他要去的地方,是一個廣陵的城市。廣陵城在三元門五千裡之外,是離三元門最近的一個城市。
當然,五千裡內還有其他城市,但廣陵城可不是普通城市,而是一個修仙之城。附近數萬裡之內所有的門派、家族還有散修都會在這裡交易物品,熱鬧程度遠超那些凡俗界的州府。
王彤在閉關出來後就聽到了一個關於廣陵城的訊息,這才風塵僕僕地往那裡趕。本來他是打算和周文傑一起來的,只是周文傑得到了需要的東西,選擇了閉關。王彤自然不會強行讓周文傑陪同,不過門派裡關繫好的不多,只能一個人上路。
離開門派已經五天了,但廣陵城的盛事還要半個月時間,所以王彤一路上慢悠悠地,也沒急著早日到達。白天趕路,到了晚上,在距離路邊幾百米的山上挖一個小山洞,吃丹藥修煉。不然以他的速度,這回早就在廣陵城的客棧住下了。
哪怕這一路上耽擱了四個晚上,五天很清楚,今天下午自己就能找家茶樓品嘗一盞清茶了,而不是繼續喝儲物袋了放了幾天的清水。
兩個時辰之後,雖然王彤還沒有到達廣陵城,但他知道已經不遠了。頂多再有不到一個時辰的路程,這是第一次一個人去這麼遠的地方,他早就在出發前四處打聽,這一路上會經過的地方,幾條不同的路徑,王彤已經牢記在心。
他特意選了這條會稍微繞一點的道路,就是為了避免和人沖突,事實上到目前為止,王彤的想法完全實現了。他一路上見過的人寥寥無幾,連招呼都沒打過,自然也沒有什麼沖突。面前時一個岔道口,王彤腳下的這條路和另一邊的一條路交彙,變成了一條更寬闊的大道。
王彤停在了路邊,其實他本來並沒有在這兒止步的想法,他已經準備往廣陵城那條大道上走了。只是,發生在另一條小道上的意外打斷了他的腳步,他只能停在這兒。
“小子,這兒沒你什麼事,你放下她,趕緊離開。”兩個滿面胡須的虯龍大漢毫無顧忌地指著王彤,下了通牒,說完就要靠近。
王彤本來是不打算管這事的,世上這樣的事多了去了,碰到一次管一次,那還有完沒完了,光惹的麻煩就夠自己頭疼了,還怎麼修煉,要是救了不該救的人,說不定有災禍傍身。一個運氣不好,嗚呼哀哉。
只是他剛才既然選擇了沒避開,那他就準備化解這事。王彤看著躺在自己懷裡,淚流滿面的小蘿莉,怎麼可能狠得下心就此離開。再說了,對面這兩個人這樣說話,要是就這樣離開了,那他們以後還不禍害更多的無辜女孩。
懷中的小蘿莉正在瑟瑟發抖,時不時的一聲哽咽,身體抽的更厲害了。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撕爛了,蓬頭垢面,腳下的鞋子也掉了一隻,好不狼狽。一個修士變成這樣,王彤心裡有些無語,但想到小蘿莉的遭遇,王彤反而覺得她不一般。
畢竟,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闢脈七層,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卻能從兩個闢脈九層的威武漢子手中逃跑,盡管最後能不能安全還要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但這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做到的,王彤又看了一眼埋頭在自己懷中哭泣的少女,終於抬起了頭。
半天沒理對面兩人,那兩個健壯的漢子已經生氣了。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面板黝黑的胖子開口。
“給臉不要臉,既然你不想走,那你就別走了!是不是以為自己是個高手,還想英雄救美。我給你這個表現的機會,過來打敗我們兩個。”那漢子說完,對著王彤勾了勾手指。
王彤伸手拍了拍懷中的女子,已經準備一場爭鬥了。一直在抽泣的小蘿莉終於抬起了頭,可憐兮兮地看著王彤。
“大哥哥,對不起,你不要管我了,趕緊走吧。我,我,我······”
說到最後,小蘿莉已經是泣不成聲,說不在乎自己被那兩個醜陋的家夥糟蹋,那是不可能的。他還沒遇到自己的白馬王子了,只是,把王彤拖下水,她也不願意啊。糾結之下,哽咽不語。
“你他媽到底走不走?”黑臉大漢已經忍無可忍,給了這麼長時間,這家夥居然還沒離開,要再過一會,說不定還會以身相許。哪裡還受得了!破口大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