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天下尚且紛亂,一口氣懲辦貪官太多,有一些勢力,暗中劫殺流放隊伍,解救流放官員…”
“為此,女帝命人糊其臉,裹其身,再戴腳銬,慢慢體會那沿途的疾苦,慢慢領略那眾生之艱難。”
“而一但如此,就彷彿將人的名字,性別,地位,都剝奪了去,從此便只是犯人。故此刑罰,取名為‘剝名’呼。”
店小二滔滔不絕。
李長笑手指輕敲桌面,口中默唸“剝名”二字。
“能用上此刑的,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至少也是朝中大官,並且犯下無可寬恕之罪。”店小二言道。
他雖出身低微,又僅是個店家小二,但長年累月,接觸官家中人多了,對那朝中之事,卻也能說道上一二。
只是對不對,便不敢肯定,但當個閒暇聊天,卻是綽綽有餘。
“路上還好,再苦在疼,至少還能活命。”
“等到了流放地點,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店小二臉微紅暈,酒上心頭,緩緩言道。
“此話怎講?”李長笑指尖凝一絲靈氣,匯入店小二靈臺,為其驅散三兩分酒意。
店小二不察,自顧自言道:“流放之徒,是無緣住房的,需要睡在馬廄。”
“我曾有一次,半夜起身餵馬,在那馬廄中,見到一身受‘剝名’之刑的犯人。”
“那黑袍下,纏著半身的繩子,後來才得知,此繩名為‘罪孽’,一罪長五米,乃特殊材質打造。”
“傳言此繩,見肉生根,一但纏上,便再取不下,有些人物犯罪極多,罪繩累長,甚至長達數十米。”
“捆了個結實。”
“我那日見到的官員,扒在地上,用牆角摩繩,血肉模糊,那繩子尤不見松,悲慘至極。”
“客官,你說說,這還能活嗎?”
店小二喃喃道:“‘剝名’之刑,可比砍頭重太多了,從被剝名那一刻起,犯人便註定死去,流放途中,尚且有官差照料。”
“即便痛苦,不至於死去,但到了目的地,官差拍拍屁股走人,而犯人呢?”
“臉被糊著,身被擋著,體被縛著,完全沒生活能力,也無勞作能力,最終只有兩個選擇。”
“如乞丐般乞討,或是直接等死。”
“無論是祈禱還是等死,都活不了多久,嘖嘖嘖,曾經大官,最後連以人之模樣死去,都做不到。”
“客官你來說說,是砍頭重呢,還是剝名重呢?”店小二問道。
“倒真是剝名重些。”李長笑思索片刻,與店小二意見一致。
那大餘國的女帝,倒真是人才。如此刑罰雖重,但從始至終,不傷肉體分毫。
只是…
如此刑罰,會用在誰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