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那名動凌天城的花魁,一雙美腿勾走千萬兒郎魂的朧月,毅然而然衝向了李山河。
李山河面色難看,兩鬢髮白,眼角皺紋已經十分明顯。
隨著一聲巨響,絢爛火花響徹天空。
香消玉殞。
李長笑默默飲酒,心底輕嘆,這凌天城唯一記得自己的人,也逝去了。
不由得,他輕輕哼唱起了那首《曲水蘭亭》。
這場突如其來,卻謀劃數百年之久的襲擊,到此落幕。
不過是一首《曲江蘭亭》時間。正如昨夜的煙火。
絢爛而短暫。
李山河落在江岸,一下子無數大臣、將領、後宮圍了上來。
“微臣救駕不力,請陛下責罰!”
一身穿鐵甲的男人,單膝下跪。
“問題不在你們。”李山河無奈搖頭,“是我沒意識到,時代已經變了。”
“他們以生命、修為為代價,發起的衝鋒,在這靈氣枯竭,無法動用法寶的時代,你們攔不下。”
“而我想躲,就必須動用身法,依舊會大量消耗靈氣,結果依舊。”
如果在那靈氣鼎盛的時代,這場刺殺,無疑是絕對的失敗。
但,放在如今。
卻是一步,無法化解的悲棋。
根本目的,是為了消耗李山河的靈氣。
“我乏了。”李山河身心俱疲,體內剩餘的靈氣,已然不多,而沒了靈氣的溫養,他的壽元將會快速衰敗…
所以符家人才會說是“換壽”。
這個時代,螻蟻咬人,也會很疼!
……
下雪了。
又是一年雪。
歲歲有雪,年年有血。
李長笑坐在塔頂,獨自飲著悶酒,看著那漸漸歸於平靜的江面,久久不願離去。
雪越下越大,漸漸裹上一層銀衣。
昨天,李長笑又問符桃一個同樣的問題,為什麼會記得自己,這一次,他想聽真話。
符桃告訴他,她是覺得那時的李長笑可憐,沒有修為,卻在大冬之日,被流放三萬裡。
路上幾乎必死,而這樣一個皇子,在流放途中死去,八成是無人知曉,無人悼念,無人記得。
當時符桃就心想,不如自己記住他好了。
於是,就記住了。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