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胸口傳來有規律的震動聲,聽起來強勁有力,像是擊鼓的聲音,胸膛也像是被這個鼓槌擊打著。這個聲音像是新生的生命一般,充滿著活力。
“這……難道就是心髒跳動的聲音?”路西法伸手撫摸著左胸口,手掌感受著生命的跳動,“好真實啊——這就是生命嗎?我值得……擁有……嗎?”
……
虛擬顯示屏在黑暗的環境中跳出來,略顯突兀。在顯示屏上面一條綠色的線段開始有規律的上下跳動,旁邊的綠色數字代表著還處於正常範圍。更多的虛擬顯示屏從黑暗中跳出來,上面都有一條跳動著的生命線。
更多的虛擬顯示屏跳出來,點亮了這一點點的黑暗,上面顯示著人體的各項生命體徵資料,看起來這一切像是新生的幼苗,充滿著希望。
“審判日倒計時結束,所有冷凍人類進入蘇醒狀態......歡迎回來。”冷冰冰的機械電子音回蕩在四周,從這一段通訊中好像並不能聽出希望的美好,尤其是後面那一句話更像是嘲諷。
隨著電子音結束,日光燈被點亮,這裡的一切顯示在視野中。這裡是一間巨大的實驗室,裡面整齊的排列著冷凍倉,足有近百座,分散在大大小小的房間中。在冷凍倉裡面靜靜的躺著人類,隨著時間的推移,機器將這些人類喚醒。
這些人類從冷凍倉裡面走出來,穿上就近準備好的衣物。長時間的冷凍讓這些人類出現了各種不適的症狀,不少的人類都出現了嘔吐頭昏的現象。人類紛紛看向實驗室大廳上面懸掛的時鐘,上面顯示他們已經被冷凍數千年了,不知道這是希望還是新的絕望。
實驗室的金屬大門緩緩開啟,明顯因為時間的久遠,金屬大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讓人牙根癢癢的。當大門開啟後,外面更加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靠近大門的人眼睛有些不適應。
這個時候,大量的四旋翼無人機從外面進入實驗室,懸停在這些人類的頭頂上。下面的人類很好奇抬頭看著這些無人機,有一些身體出現病症的人類向這些無人機索要幫助,只是上面的無人機沒有任何的反應。
“你們醒來的比我預期的要早上不少啊。”實驗室廣播中傳出來很疲憊的女性聲音,帶著譏諷和嘲笑。隨著這一段聲音,大量全副武裝計程車兵走進實驗室,他們很有紀律性,進入自己的戰鬥位置,展開一個巨大的沖鋒陣型。
說話的女人就是隊伍最前面的那個人,她舉起手中的制式步槍,身邊計程車兵同一時間舉起手中的武器,沒有任何的猶豫,他們內心只有命令。
女人向前揮揮手,帶領著身後計程車兵前進。一個人類上前阻止這個女人,結果還沒有走出一步,女人就扣動了扳機,子彈直接穿透了這個人類的腦袋,血液還有腦漿從人類的腦袋後面迸射而出,染紅了後面純白色的儀器。這個槍聲就是訊號,剩下計程車兵扣動扳機,向眼前的人類射出他們認為正確的子彈。天空中的無人調整機腹上的機槍,向下面的人類開火。
這裡成為了修羅場,這些闖進來計程車兵單方面屠殺眼前的人類。慘叫聲,肢體的撕裂聲,還有鮮血噴濺到儀器上面的聲音,與密集的槍聲混合在一起,組成這一首屬於屠殺的交響樂。演奏的每一名士兵熟練的使用手中的樂器,在空白色的曲譜上寫下他們製作的樂曲。
交響樂進入最後的部分,變得不再是那麼激烈。被分出來計程車兵巡視著戰場,殺掉那些還有一口氣的人類,為這交響樂做最後的修飾。
潔白色的實驗室被鮮紅色爬滿每一個角落,被爬滿的還有士兵黑色的作戰服,鋥亮的軍靴失去了光澤,被環境吞噬。
組織這一切的女人走到實驗室中間的平臺上,下面是參與這一次行動計程車兵,他們紛紛抬頭注視著這個女人。這些士兵的眼神中充滿著不解,還有像是失去了什麼東西的失落感,唯獨沒有女人希望存在的——希望。
“從今天開始,你們不再是物品,不再是私人財産,不再是犧牲品……”女人向下面計程車兵講話,即使很疲憊她還在堅持,因為她知道,自己可能是這些士兵最後的精神寄託了,如果現在垮掉,就真的是沒有希望了。“我們有權利享受一切,希望,自由……”
女人的詞彙量有限,表達的還不是很充分,“審判日已經過去了,從現在開始,將會是一個新的紀元,公元0000年一月一日,這將會是屬於我們的紀元……去創造屬於我們的希望……”
……
“希望……真的是很奇怪的詞語呢。”2b放下手中殘破的紙質圖書,倚靠在窗臺上。2b轉頭看向窗戶外面,那裡是浩瀚的宇宙,充滿著無盡的可能。只是2b的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一點點的地球,記得司令官說過,那裡曾經是人類的家園,繁華和希望是那裡的代名詞。
而她們——寄葉部隊,被創造出來的任務,就是為了完成人類倖存者議會的願望,從機械生命體手中把地球奪回來,重建那個充滿希望的都市。
這裡是堡壘——一個巨大的太空堡壘,也是寄葉部隊的根據地,對抗機械生命體的最前線。
隨著地堡的移動,視野中最後一點地球的影像消失在角落中,2b發現也沒有什麼新奇的景色了,索性低頭繼續看著手中的圖書。記得這是9s給她的見面禮,雖然有些殘破,不過裡面的內容微微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故事裡面講述了一位王子歷經艱難險阻,解救被野獸困住的公主的故事。只是看書的樣子,後面的故事已經丟了,也就不知道結局了。
地堡再一次調整了飛行姿態,地球影像全部顯示在窗戶中,相比之下,2b更喜歡這一道美麗的景色。至於書籍裡面的事情,這和她的生活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對戰鬥也沒有什麼幫助。
在地球大氣層中,沖出了三條白線,這些白線沖進了黑暗的太空中,在黑色的背景下,顯得如此的清晰。這一切吸引了2b的注意力,每到星期一,每到這個時間,都能從地堡中看見地球大氣層中沖出來這三條白線。2b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看見了,她只知道這種現象已經成為了她生活習慣的一部分了,每次都會過來看一看。
“那是太空梭,三架,這一次進入了地球同步衛星軌道。”指揮官出現在2b的身後,向前欠欠身子透過窗戶看著那三條白線。視野中,那三條白線已經轉向,進入環繞地球的同步軌道中。
2b起身站在指揮官的身前,指揮官向後退了幾步和2b拉開距離。2b舉起右手,蓋在左胸口處,向指揮官打招呼。對面的指揮官做出同樣的動作,兩人相視無言。這就是她們寄葉部隊的“軍禮”。
指揮官首先放下右手,對面的2b才緩慢的放下來,有些遲緩。兩人相視無言,作為上下級的關系,兩人很少有任務之外的交流,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最後指揮官首先打破尷尬的局面,指了指外面的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