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你怎麼了?”沈勵見狀有些擔心地上前詢問。
荊卿卿一時難受說不出話來, 繼續吐了一陣。
過了許久, 胃裡舒服一下才慢慢抬起頭。
她這是怎麼了?莫非是路上過於顛簸,胃不舒服?
“夫人,你還好嗎?”沈勵又上前兩步, 看著荊卿卿蒼白的臉色, 不由得有些憂慮。宰相大人把夫人交到自己手上,可千萬不能出什麼事, 否則自己十條命都不夠賠。
卿卿搖了搖頭, 若有所思地將左手搭到了右手的脈搏上。成親以後宰相大人就總是折騰她, 一個勁地胡作非為, 算來這些日子應該是有月信的,卻遲遲沒有來, 莫不是......
左手搭到了右手的脈搏上, 卿卿仔細感受著脈搏,手下的脈搏圓潤,柔滑如滾珠......這是......喜脈?
卿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身體裡, 竟然有了一個新的生命?她和沈沉淵的生命?
接著她捏了捏手袖裡的休書, 可是這個時候, 她竟然被休了?她一時間內心百感交集。如果沈沉淵真的出事怎麼辦?她和孩子連個名分都沒有,日後她又該如何向孩子交代自己的父親?
“夫人,你究竟怎麼了?”沈勵有些焦急的聲音再次傳來。
卿卿忽然輕哼一聲, 手指縮緊,指節泛白,咬著下唇冷聲道:“該死的沈沉淵,拋妻棄子?”
“夫人你說什麼?”方才卿卿聲音很小,沈勵沒聽清楚。
卿卿一個斜眼瞪過去,登時帶了些怒意:“我說你們宰相大人!拋妻棄子!”
這次自己千裡送信,他最好保護好自己,不要有什麼閃失,否則,自己的孩子不就成了孤兒了?
聽了這話沈勵面上的神色變了又變。拋妻棄子?拋妻可以理解,棄子嘛......“夫人,你有身孕了?......”
面色接近慘白,卿卿有些無奈地點點頭,往那間屋子裡走去。
沈勵站在身後,不由得也為宰相大人擔心起來。大殿上的腥風血雨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一番情狀,宰相大人可一定得安全回來,不然這夫人和孩子,該怎麼辦才好。
荊卿卿走後,沈沉淵請人撤了筆墨紙硯,捏了捏手中的荷包。隱約感受到裡面有一張紙,還有一包軟軟的東西。結合先前卿卿在自己手中寫的字,沈沉淵已經明白了幾分。
方才卿卿打破那碗湯,定然是那碗湯裡被祁王加了些什麼東西,約莫就是沉息之毒。祁王還真是大膽,下毒還那麼大張旗鼓,就等著他和陛下喝下湯藥,然後再採取行動。
先前與太後密信交談過,將東面太長關的關口當作弱點已經賣給了祁王。因此祁王若是想要謀反,必然會走太長關,可是其實關內已經重兵把守。前幾日聽說對方兵營有些異常調動,想來是希望趁著這次機會一舉攻入姜國都城,佔了皇位。而他沈沉淵,無疑是眼前這個人問鼎天下的最大絆腳石。
思慮片刻,沈沉淵輕咳一些,抱歉地笑:“諸位,方才家醜影響了各位飲宴的雅興。現在事情都過去了,還望各位能盡興。”
尷尬凝重的氛圍並沒有及時散去,一眾大臣卻也頗為有數地展顏拉東扯西。宰相大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嘛。
“祁王殿下,”沈沉淵起身,端著一杯酒走到了祁王的桌前,“方才那個女人不知禮數,毀了您的一番好意,本相在這裡給你賠個不是。”說著恭敬地彎了彎腰,顯得很是真誠。
那頭的祁王眼見著一場騷亂一直一言不發,揣測眼前的一切到底真是意外還是有意為之。方才聽眾大臣議論紛紛,沈沉淵平時很寵自己的那個夫人,這次一點都不留情面,真的是翻臉不認人。
聽著這些議論,他心裡對沈沉淵也就信了幾分。
端起手中的酒,回道:“宰相大人客氣了,怎麼敢讓您道歉,只是可惜了我那天山雪蓮。”
“不知祁王可還多帶了些天山雪蓮?能否讓我和陛下再飽一飽口福?”沈沉淵客氣道。
祁王面色怔了怔,這沈沉淵是給自己機會下毒呢,他怎麼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嘴角一牽:“自然是帶了的,早已讓廚房備著了,宰相大人若是想吃,我這就遣人去再準備。”
“如此甚好,勞煩祁王殿下了。”沈沉淵笑道,抬手一揚一杯酒入口。轉身回座,在看不見的地方,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祁王果然照做,等到天山雪蓮燉紅棗果真端上來的時候沈沉淵親自從太監手上接過。一份送給了小皇帝,一份端到了自己桌子上。
只是眾人沒有看到的地方,他早已經將卿卿給的解藥放入了湯中,並且暗示小皇帝裝作中毒的樣子。
眾臣寒暄著,沈沉淵和小皇帝都喝下了雪蓮湯,不一會就假裝暈死在桌前。現場頓時一片手忙腳亂,大臣們哭的哭,嚎得嚎。祁王眼見陰謀得逞一聲冷笑。
如今小皇帝和宰相都已經去了,整個姜國還有誰能與他抗衡。
他比了一個暗號,頓時門外就是一陣喧嘩,似乎有士兵正強行攻入行營。沒有受到多少阻攔,不一會就都站在了大殿內。
眾臣見狀已經是瞭然了,這祁王分明是想謀朝篡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