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自己或許應該起床去伺候沈沉淵洗漱,達成做妻子的義務。於是她躡手躡腳地撐著床,想要爬起身來。
誰知道她的身體微微離開了床板一點,便忽然被一隻胳膊纏住,生生地按回了床上。身邊的人向前湊了湊,再次把她擁到溫暖的懷裡。有些模模糊糊地說道:“哪都不許去。”
此時二人肌膚貼著肌膚,感受著身後那人胸膛有節奏的起伏,卿卿腦海中不禁又想起了昨夜的情形,忽然有些慌亂和羞赧。
她向一邊挪了挪,與那胸膛保持一定距離,紅著臉道:“沉淵,我起來去伺候你洗臉。”說著她用手去松環在自己身上的兩只胳膊。
沈沉淵卻不肯放手,將身前的人又緊了緊,微微皺眉:“我說了!哪都不許去!”
那聲音中帶著幾分嚴肅,卿卿頓時愣住不再動彈,心想宰相大人還真是兇,不如就等等他睡醒好了。可是那個人卻分外地不老實,一雙手開始在她的身上游移,她有些別扭地轉了轉身子,卻仍舊逃不出那雙手的侵襲。
卿卿忽然被弄得渾身不自在,十分羞澀,直想逃跑,驚惶中她用盡全力掙脫了沈沉淵的控制,倉皇起身就穿上衣服想要溜走。
被她猛地一掙脫,沈沉淵才像是真的醒過來,看著卿卿落荒而逃的身影,又回想起昨夜的歡愉,嘴角輕輕地勾了起來。
卿卿出了門,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由得打了個呵欠。正是迷濛中,卻忽然撞上了什麼人。
對方“誒喲”一聲似乎坐倒在了地上,卿卿趕忙睜大眼,腦中的睡意頓時都散了去。
她看見一個腰背佝僂,臉上布滿皺紋的老婦此刻正齜牙咧嘴地捂著自己的胳膊,看上去十分吃疼。
老婦穿著僕人的衣服,手裡還握著一根掃帚。卿卿只當自己是不小心把家裡的老僕人撞倒了,連忙蹲下身去扶:“老人家,對不起,你沒事吧?”
“誒喲我這把老骨頭喲,可痛死我咯!姑娘你這是存心不讓我活啊!”
卿卿一隻手已經攙到了老婦的胳膊下面,老婦自己卻完全不用力,一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卿卿的身上,還不斷地叫喚著。
卿卿聽到她這一聲聲的叫喊心中有些過意不去,想著終歸是因為自己,才讓家摔倒了。於是一面用力咬著牙,一面站起身來。
那老婦仍舊是整個人都壓在她身上,嘴裡誇張地哭喊:“哎喲,你慢點!慢點!是想疼死我麼?”
“沒有沒有,弄疼您了?對不起。”卿卿一面道歉地放慢了自己的動作,一面內心微微疑惑,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宰相府裡有這個婦人啊。
她輕手輕腳地將老婦人扶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下,關切地問:“老人家,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那老婦似是滿臉憤恨:“哼!我渾身都不舒服!”
荊卿卿:“......”
荊卿卿:“老人家有沒有哪裡特別痛?我幫你看看?”
那老婦人皺著眉冷哼了一聲,許久才沖著自己的腳努努嘴:“喏,腳疼。”語氣裡面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意味。
卿卿也沒多說什麼,幹脆地就蹲下將老婦的褲腳向上捲了卷,露出一雙白皙的腳踝。卿卿不禁有些狐疑。
按理說宰相府裡的傭人都是做慣了粗活的,面板應該都是飽經滄桑的了,怎麼這老婦人的面板卻保養得如此只好?
她甩甩頭,這些好像都不關她的事,便專注地看起老人的腿腳來。她單膝跪地,將老人的一隻腳放在自己的腿上,輕柔地轉動著老人的腳腕,一面轉一面問:“老人家?疼不疼?”
半晌沒人說話,她才轉過頭,看向坐著的老人。那老婦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嘴角露出盈盈地笑意,目光中滿是溫和。
卿卿有些不解,有些試探地問:“老人家?”聲音卻已然提高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