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可以的。”卿卿堅持道。
沈沉淵卻不再理會她,只是將手放在她的眼前,意思是你只能乖乖吃下。
卿卿看了看沈沉淵堅決的神情,心知宰相大人決定的事是沒有任何人可以撼動的,便只好乖乖張了嘴。一口溫熱進入口腔,便弄得荊卿卿彷彿心底都軟了一樣,似乎湧起一股酸澀。
“好吃麼?”
荊卿卿抬眼看著沈沉淵,他目光和語氣中的溫柔落入荊卿卿的眼中便使得她的內心更加酸澀,竟然不自覺地落下淚來。父母去世以後,便再少有人對她這般好了。楚深哥哥雖然疼她,卻常年不在家,如今這樣卻是讓她十分感動。
望著眼前那張柔嫩白皙的面龐忽然之間便掛起兩行淚珠,沈沉淵有些慌了神。
他以為是粥不好喝,便自己嘗了一口,心想要是不好吃,一定開了那個做飯的。但粥入口,卻十分合心意,不冷也不燙。
他皺了皺眉,若有所思。不是因為粥,莫非是因為他?他是否太專斷,卿卿生氣了?
“卿卿你別哭啊,是我不好,我不該隨意對你生氣的。”他的語氣低了幾個調,近乎哀求地說道。
荊卿卿一聽卻哭得更加厲害,連連搖頭。
不想沈沉淵卻會錯了意,自以為卿卿因為其他事生氣。
“卿卿,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總讓你吃不好吃的東西?”
荊卿卿又搖頭,繼續嗚嚥著。
沈沉淵忽然沒了主意,像個小孩一樣開始委屈道:“卿卿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到底為什麼哭啊。前幾日發脾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還有雖然讓你吃了一些不好吃的菜,可是很長一段時間你做的菜都只有豆腐好吃,所以我那些日子頓頓都只吃豆腐啊。我們這也算是相互折磨了吧。”
聽了這話,看著眼前位高權重地宰相大人此刻的模樣,荊卿卿卻驀地破涕為笑了。
沈沉淵看她一會哭一會笑,呆愣地望著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我只是太感動了。”她說著,眼睛卻是低垂著,不敢去看沈沉淵的眼睛。荊卿卿這人從小不怕別人對她不好,獨獨就怕人家對她好。如今面前之人身為宰相不但親自喂她吃飯,悉心照顧她,還肯低頭道歉,她簡直受寵若驚。
只聽得身邊人一聲淡淡的笑,滲色放鬆了下來:“傻丫頭,快喝粥吧,這幾日在這好好的不要瞎跑了。待你好些了,我帶你出去吃好吃的。”
宰相府規矩森嚴,普通的下人不是特許的日子是不能隨意出入的。想到那日荊卿卿翻牆要逃出宰相府,想來是待在府中那麼久不曾出去,有些悶了。
聽了沈沉淵這話,荊卿卿忽然又紅了眼眶。她何時也變得和靳小柳一樣動不動就哭了?
仔細想想,靳小柳每次哭,好像都是因為沈勵。而她荊卿卿這輩子為數不多的幾次哭泣,也都大半因為沈沉淵。
莫非,自己和靳小柳一樣,是因為喜歡上了某人麼?可是,她也可以喜歡宰相大人麼?她的身世,又能不能告訴他?她一時間出了神。
沈沉淵見她不說話,只當她是預設了,手上便也不停地給她喝粥。
將養了一日,荊卿卿的身體也好了許多。想著宰相大人前幾天說的帶她出去吃,心中便很亂。已經到了這般模樣,她就算是傻也知道宰相大人是真心喜歡她的了,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給與同等回報。所以決定先不接受宰相大人的好意。快到晚膳的時間,她將宰相大人的屋子整理好,便去廚房打算做菜。
到了廚房發現因為沈沉淵沒有吩咐,張管事並沒有備菜,想了想,荊卿卿便去找張管事,想要討一些飯食。
張管事見著來人是荊卿卿,頓時間笑靨如花:“荊姑娘,有什麼事麼?”
聽聞荊姑娘生病宰相大人竟然親自照顧了兩日,府裡人人皆知宰相大人對這姑娘已經是十分上心了,因此張管事自然也端出了笑臉。
“你能給我些飯食麼?我想給宰相大人做飯。”
“這個......”張管事面露難色,這幾日宰相大人吩咐說荊姑娘身體不適,飯食暫時交由他人啊。
“拜託你了!”荊卿卿懇求道。
她話音剛落,手腕卻被用力地握住,低沉卻又有幾分焦灼的聲音傳來:“不是說過讓你不要亂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