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柔的身體被他儲存的很好,就像剛剛睡著一樣,面板吹彈可破,宛然如生前,感覺還有呼吸,好像下一秒就會睫毛輕顫,醒過來。
司空晏修煉時走火入魔了一次,醒來時山洞外面已是嚴酷的風雪,分不清是白天還是晚上。
司空宴不在乎時間,反正他現在時間多得很,他把林北柔裹了裹,抱在懷裡就出發了。
之所以不把林北柔放在空間裡,是因為他不想。
司空宴就想實打實地感受著林北柔的身體窩在他懷裡的感覺,就像過去每天一樣。
偶爾,司空宴盯著林北著無知無覺的臉也會升起一股陰暗的怨,分不清是愛極了還是恨極了。
憑什麼我這麼痛苦,你還在那邊睡大覺呢,你,快給我醒過來。
司空晏陰柔陰沉地想。
你一定是躲到哪裡去了,等我找到你,那就是你驚喜的開始。
他找到了一個能讓林北柔活過來的人。
對方很老了,幾乎不成人形,披著一件襤褸的鬥篷,抬手指了指被司空晏抱在懷裡的人。
“你為什麼抱著這具傀儡殼子不撒手?”
司空晏抬起眼皮:“傀儡殼子?”
對方顫顫巍巍抖抖嗦嗦地笑了起來:“這不是凡間男女父母胎生,也不是修道者靈胎所化,也不是精怪修成人形,而是一個沒有來歷的傀儡殼子,之前的靈魂只是寄宿在上面,時間一到自然回她該回的地方去了。”
司空晏的眼中像有霧氣凝聚,再也看不清裡面的情緒,是黑色的霧氣,也是猩紅的霧氣。
“……這個靈魂,去了哪兒?”
司空晏慢慢抬起臉,聲音輕得像薄暮。
對方笑了起來,笑聲爽朗又寥落,像煙花星雨:“當然是閻浮提世界,你想知道那個世界在哪裡嗎?”
司空晏像一尊剛出生的神伶,眼睛睜得極大,盯著對方,那模樣表情幾乎可以說是純粹虔敬的求知慾。
對方嘆息說:“那個世界,你去不了!就算是真仙你也去不了,因為那個地方的天道啊,壞了!”
司空晏眼睛一眨不眨:“我要去。”
對方:“你一定要去,就要承擔修正那個地方天道的代價。”
司空晏:“我該怎麼做。”
對方:“呵呵,當然是修煉,你的劫數,才剛剛開始呢。”
為了撬動那邊的天道,他必須修煉。
司空晏得到了答案,明白了自己該做哪些,夢醒之後,他開始繼續修行無上清涼心劍訣。
道心本相沉沉地說:“你的道心變了,再修下去,你會踏入魔道。”
司空晏眼皮不抬:“那就入魔。”
這一次,他在勝身洲修煉了七千年,上古的建木之椿,千年為一輪四季,花開花落,一共七次,司空晏帶林北柔來巨茉谷看過這株紫椿,當時他在樹下睡著了,風吹來,林北柔用術法錄下了他在花瓣雨中安睡的樣子。
林北柔說他是古木下午睡的未名仙。
下次見到林北柔的時候,他一定要對她說,未名仙每天晚上都會夢見你,一夜一次,是七千三百二十一次,你欠他這麼多次的重逢,都要在那個屬於你的世界,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