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帽胸口悶堵得慌:“你,你——”他生平第一次詞窮了。
林北柔很淡定。
剛到勝身洲的時候,每個人都覺得她是司空晏的禁寵。
這種名聲跟了她一路,哪怕後來她也成了高手了,他們也覺得她只不過是司空晏的玩物。
林北柔最開始也在意過,後來就突然想通了。
這些人怎麼想她,關她什麼事?
太在意別人的看法,本身就是一種弱者的勢能。
他們臨死前,總會想辦法羞辱林北柔,好像那樣就能發洩他們沒有出口的絕望和恐懼,有一個就說:“張開你腿,好好伺候那個無恥的劍魔吧,趁他還沒把你玩膩!”
林北柔順口就回:“反正沒伺候你,你別想了。”
對方活生生被她氣吐血了。
林北柔:“說完了嗎?”
兜帽:“……”
兜帽詞窮了,他旁邊的人沒有。
他旁邊一個眉毛稀疏的人看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眼神,兜帽略感煩躁,他們當然不是無緣無故來接近林北柔的,但是他現在有點不知道拿林北柔怎麼辦,這個人油鹽不進。
稀疏眉毛走了過去,拉開林北柔對面的椅子,坐下,椅子發出嘎吱刺耳聲。
林北柔看著他,對方面相隱約有種兇相,眼睛有點三白眼,但整個神態很冷靜。
稀疏眉毛:“前段時間,莫少將的父親和妹妹遭遇意外雙雙去世了。”
林北柔沒說話。
稀疏眉毛:“他人生裡的意外有點太多了,每件都跟魏瑕有關系。”
林北柔皺眉:“他家人去世,是因為靈脈汙染導致的雷暴,當初臨江市因為雷暴出現了不少意外傷亡。”
稀疏眉毛好像根本就不是來跟她講道理的,直接忽視了這句話。
稀疏眉毛:“我聽說,你媽媽之前跟他父親交往了一段時間?莫少將的父親我們也見過,人很好,我查到他還幫你媽媽還過一段時間房貸?”
林北柔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林子倩的經濟問題,魏瑕已經解決了,周閬嶼事後又透過向寧特助轉賬,把錢還給了魏瑕。
林北柔慢慢說:“和你有什麼關系?”
稀疏眉毛:“當然,我們都覺得莫少將父親的死不是意外,你當時是唯一接近過他家裡人的外人,和修行者圈子沾邊的外人,說不定,莫少將家裡的意外,是魏瑕透過你製造的呢?你長得這個樣子,魏瑕一手把你帶進圈子,是不是跟令堂學的如何伺候男人?”
林北柔盯著他,發動了天賦。
剎那間,消靈項圈迸射出一道電流,竄過她身體。
但林北柔眼睛一眨不眨,生生扛住了。
這次天賦發動,遠遠不及之前飛機遇襲,她在水面下遭遇襲擊者,無意間向襲擊者發動的那次攻擊,大概就是摔炮和榴彈炮的區別。
但對稀疏眉毛來說,這一下也是他不能承受的。
他眼前一黑,腦子暈眩到惡心想吐,那是直接作用於元神的致幻劇痛。
他好像看見了一片黑暗的密密麻麻什麼東西在咕湧,宛如最惡心的蟲潮,或者那不是蟲子,而是更恐怖的非人異想,遮天蔽日,一種充斥了天地的惡意注視,劈開了那些蟲潮,直直落在他元神上,強烈到讓人想尖叫。
這種過於巨大的惡意,膿毒流淌,超過了人類的理解能力。
稀疏眉毛僅僅是體驗了一秒的“四號的天賦”,就陷入了僵直狀態,外人看他好像楞在了原地,呆呆盯著林北柔。
兜帽首先發現了不對勁,他上前拍了下對方的肩膀,喊他名字:“喂!你怎麼了!”
林北柔其實好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