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戰的另一個自我卻棄若敝履地摒棄了這條路。
大概沾染上無明人慾，就會變成那種陰暗發瘋又不可理喻的東西罷。
魏瑕有一點淡淡的想不通，現世的天道，為什麼選擇了林北柔？
在那之前，它派無數人去過了，沒有一個人能接近司空晏，遑論帶走太初靈核。
偏偏就是林北柔，打破了司空晏的道心。拋開皮相，林北柔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凡人，司空晏不是在意皮相的人，林北柔身上有什麼吸引他的。
現世汙染超載，本可以用太初靈核重啟靈脈，清除所有汙染，不知道為什麼，重啟失效了。
現世的靈核碎片原本不是碎片，而是完整的矩陣，渾然一體，周天運轉。
被汙染後，矩陣散了開去，就像規整的星系被打散。
當初他們安排魏瑕進入禁區，就是為了重啟靈脈。
魏瑕……當時已經恢複了些許勝身洲記憶的司空晏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沒想到的事。
他捅穿了禁區的原初靈脈層，生生把那些靈核碎片全部帶了回來，現世的靈脈都是互通的，境外的靈脈層也受到了影響，爆了一些靈核碎片，其他勢力趁機撈取，不過沒有他們拿到的多。
全世界的靈脈資源競奪，原本就是一場地下之戰，快要上升到明面上的武力階段，然而看到一號的實力達到了這樣的程度，一時間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全都安靜了下去。
就連當時的組織高層，也畏懼魏瑕的力量，給他上了封印。
現在，道心本相知道為什麼司空晏會那樣做了。
重啟是一個騙局。
一個來自天道的騙局。
天道實現了林北柔不再被幻聽幻覺困擾的願望，但隱瞞了一個事實。
天道想要勝身洲的太初靈核，並不是為了重啟現世的靈脈。
而是恰恰相反。
司空晏阻止了天道最後一步。
他將太初靈核封印在了禁區某個位置，天道拿不到。
然後，他帶回了現世的其他靈核碎片，引發勢力紛爭。
魏瑕頓了頓，才緩緩籲出一口氣。
這是司空晏留下的身體慣性，那個五蘊熾盛的東西，還心存抗拒，司空晏當時明明有機會帶回太初靈核，自己也可以回去勝身洲，卻沒有那樣做。
因為林北柔。
他不想離開林北柔，卻也沒有將林北柔帶走。
魏瑕低頭望著林北柔：“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再有什麼瓜葛？”
林北柔現在不認識他，對她來說他就是個陌生人，於是毫無社交負擔地點點頭。
魏瑕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好，我把你送回去，以後各走各的路。”
這句話讓他胸腔擴散開一陣痠痛，魏瑕強行忽略了它。
這句話聽起來哪裡有點怪，就像分手宣言似的，林北柔聽著沒什麼感覺，還有一點尷尬，她費勁地抱起侏儒兔，把它往懷裡攏了攏，侏儒兔很主動地貼貼她胸口，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那一秒，魏瑕身體感覺到了熟悉的熱潮。
精神體體驗到的舒適，會直接傳遞到他身上，這些天他正在適應，還是一時無法適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