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柔沒有告訴魏瑕和周閬嶼。
魏瑕看著林北柔。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好像更喜歡這只兔子了,每撓一下,魏瑕都能清晰感覺到自己耳朵彷彿也被她的手指觸控撫弄。
魏瑕嘴唇動了動,就差一點點,就要輕聲脫口一句“夠了”。
這不是道心本相該有的反應。
他發綹間露出的耳廓尖酡紅到可疑。
林北柔在短暫視野恢複時,看到了他的耳朵。
林北柔:“魏總,你很熱嗎?”
房間是開了空調的,整個房間很涼爽,寬敞而簡單,低調中透出主人的品味,外面有盛夏的植物,隱約還有個院子的樣子。
一旁周閬嶼冷冷地說:“空調才十九度。”
魏瑕沒有回應,只說:“你沒事就行,我該走了。”
周閬嶼看不慣魏瑕為什麼一定要帶走兔子,想嘲諷兩句,把兔子留下來。
林北柔不想他們兩個起沖突,退而求其次:“好吧,魏總,我以後可以去看兔團嗎?不會打擾你的,我只去找寧特助就行。”
林北柔想了想莫衡的條件,決定找個機會去看看無量印是不是真的在。
兔子放在寧特助那邊,剛好是個理由,寧特助肯定比她自己照顧得好,她現在也不適合養寵物。
魏瑕點點頭,起身拿過籃子想把兔子裝進去,兔團抗拒地背對他,一頭紮進林北柔的被單裡往裡拱。
林北柔:“哎哎。”她兩手握住兔團把這一團毛抱了出來,哄了哄:“我過兩天就去看你。”然後一口親在了兔團的腦門上,又順嘴親了親兔團尾巴。
幸好,她沒有親兔團的三瓣嘴。
魏瑕:“……”
兔團被親了尾巴之後,猛地呆住了,絨毛尖尖似乎抖了下,然後就靜止成圖片了似的,乖乖的一動不動,任由魏瑕忽然出手端走了它,把它塞進了籃子裡。
十分鐘後,魏瑕離開了周閬嶼的住所,回到了自己的跑車上。
他把精神體放到後座,看也不看一眼,背略微僵硬地靠在座椅上,閉上眼,壓抑著呼吸,側臉像在忍耐什麼一樣,緩慢深長地吐了口氣,最後還是忍無可忍,稍微張開了些嘴,又因為這樣在他看來是失控的微反應,眉心緊蹙。
魏瑕刻意忽略下面的反應,卻早已遮掩不住,幸好這樣的反應被他用修為強行按捺下去,直到回到車上隱私空間,才完全爆發。
他睜開眼,平時眼底是無波無瀾,此時卻像被岸邊哪裡投擲的鵝卵石,擾動了漣漪。
又像是冰封的湖泊,岸邊的些微冰層被破開,露出底下冰藍深邃的暗水。
無人知道深水的底在哪裡,最底下有什麼。
或許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深邃龐大的怪物。
魏瑕深而輕地呼吸著,沒有打算用任何物理手段去紓解,過了許久,再睜開眼時,他眼神終於又恢複成無悲無喜,身體的熱潮依然存在,但好歹退到了可以控制的範圍。
跑車離開後,三輛全副武裝的黑色越野車憑空出現在路面上,就像從什麼隱形的結界裡鑽出來一樣,半輛車身剎那變成整輛,悄無聲息地綴上了幻海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