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柔在江邊吹風,看連著海面的江面風光,水和雲,她頭發很長很多,發絲被風吹亂。
中途,有個路人想過來跟她搭訕,但林北柔不笑的時候,看著並不是那種親切甜美的型別,自帶一種天生的距離感,路人最終還是沒有靠近。
在那個路人打算靠近時,並且離林北柔只有十米之遠時,魏瑕一直在有節奏地敲打方向盤的指節停下了。
就那麼一瞬,他就要下車了。
路人裹足不前,轉身離開了。
魏瑕胸口那種彷彿毒舌昂首吐信的本能沖動,也平息了下去。
他的指節再次有規律地敲打起方向盤。
魏瑕眼睛出現一點困惑,陷入一種似乎不再是無悲無喜的思考。
好像原本鏡子一樣的水面,變得不再平整。
不至於泛起漣漪,但確實不再是平面。
魏瑕自言自語:“……都是情汛期的作用。”
不行。
光是想到這一點,他的身體就自然而然起了反應。
密閉的車內空間,隔著一段距離,就在外面,被他瞳孔框住的林北柔。
他像一個跟蹤並偷窺的怪物,獨自冷靜地沉浸於觀察物件帶給他的自發性知覺經絡反應。
湖面的波湧,一輪又一輪,變得更加深沉。
和林北柔身體牽扯太深産生的生理依賴,不受個人意志控制,他現在也沒有別的事情做,索性待在原地,想平靜地等這股讓人不快的身體反應過去。
然後,他看到周閬嶼過來了。
林北柔表情變得放鬆,很熟絡地跟周閬嶼打招呼,坐下聊天。
在聊到了什麼話題時,她甚至還笑了起來。
一點也不見之前和他分開時的不滿和不快了。
那種毒蛇一樣的情緒,再度從沉睡中蘇醒,慢慢的,一點一點抬起頭。
蛇信輕吐。
像叮入面板的蜱蟲,冷不丁帶起毒刺的癢意。
魏瑕給寧特助打了一個電話。
“魏總?”寧特助穩重的聲音響起。
魏瑕:“我失憶之前發生了什麼。”
寧特助:“魏總,您現在在哪裡,電話不安全,我當面告訴您,對了,林助理呢?”
魏瑕:“她不會來上班了,我今天讓她離職了。”
寧特助很意外:“為什麼要讓林助理離職呢?”
旋即用一種嚴肅口吻說:“魏總,林助理和你一旦分開,恐怕對雙方都不是好事。”
魏瑕:“你什麼意思?”
寧特助:“恕我冒犯,你和林助理,已經發展成交往關繫了吧?”
魏瑕沒有說話。
寧特助跟他很久,僅僅從他的微表情變化,就能知道事情發展到哪個階段了。
寧特助很認真地說:“你是一號,林助理是四號候選,你們之間已經産生了根基型依賴。”
魏瑕:“什麼意思?”
寧特助:“心神連結,能直接貫穿到肉身神經元層面,如果沒有進行及時的緩釋,就會感到煩躁不安,注意力不集中,夜長夢多,失眠等等,最後可能導致精神不穩定。”
寧特助很含蓄,沒有明說。
但魏瑕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