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柔跟著周閬嶼走了,餘光感覺到阿裡奧斯的目光落在她肩背上,像開了一天的燈泡表面一樣燙人,這個人好無禮,明明有女伴,還全程盯著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北柔有點惱火,惱火之餘心情還有一丁點說不清的擾亂和興奮,好像吸了什麼提神醒腦的薄荷油。
謝麗爾望著阿裡奧斯,他還在盯著林北柔的背影看,大衛遲鈍地根本沒有注意到,旁邊有人過來跟他寒暄了。
“大衛,抱歉瑪蒂爾達的媽媽發燒了,瑪蒂爾達作為伴娘,可不希望她媽媽缺席了你的婚禮。”
來人是個長輩,帶著他的女兒,一個頭深紅發年輕女孩,臉上有些雀斑,眉眼憂鬱。
瑪蒂爾達望著大衛,眼裡的含情脈脈一點沒藏著,她才是大衛的青梅竹馬,大家都認為他們會在一起,誰知道大衛卻愛上了菲茨赫伯特家族那位養女,瑪蒂爾達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幽怨。
大衛給了瑪蒂爾達一個簡短的擁抱,和瑪蒂爾達的父親聊了起來,給他介紹了阿裡奧斯和謝麗爾。
瑪蒂爾達的目光落在阿裡奧斯身上,一下子亮了,對謝麗爾視若無睹,徑直搭訕:“aioth!我一直是你的粉絲,每場你的比賽我都看過,去年我還親自去了現場,非常精彩的比賽,你能給我簽個名嗎?就簽在我手心?”
謝麗爾適時出聲打斷:“aitoth,我累了,可不可以扶我先去休息室坐會兒?”
瑪蒂爾達:“謝麗爾小姐累了嗎?我來帶你去休息室吧,我對這兒還算熟悉,小時候來過幾次,你是哪兒的人?在哪裡上的大學?我們現在都是伴娘呢,真是奇妙,不是嗎。”
她主動過來挽住謝麗爾,親密地帶她往裡面走,謝麗爾知道自己碰到高段位的了,只能微笑咬牙,跟她應酬起來。
怎麼回事,這個叫瑪蒂爾達的女人是哪裡殺出來的程咬金?
謝麗爾總覺得一切發展都脫離了軌道。
兩個女人一走開,阿裡奧斯反而落了單,他朝林北柔消失的方向走過去,綴滿木犀草的庭院內,有著高大的盆景植物,他聽到了那位繼承人和他妹妹貝林妲的交談聲。
周閬嶼語氣堅硬:“現在取消訂婚還來得及,父親不需要聯姻來維持條件。”
林北柔:“後天就是婚禮了,哥哥……”
周閬嶼:“你根本不喜歡大衛,你連碰都不想碰他,他想親你也被你躲開了。”
林北柔:“那是因為我們戴了守約戒!不要過度解讀了。”
周閬嶼:“你真的愛他嗎,我隨時可以帶你離開,爛攤子我來收拾。”
兄妹二人爭執了一會兒,周閬嶼說了一句戳痛林北柔的話,林北柔氣得摘下手鏈摔在了周閬嶼身上,手鏈落地,意外摔壞了,天然黑珍珠掉了一地,還有三顆火焰狀紋路、木瓜橙調的美樂珠,這玩意比鑽石還貴。
林北柔僵在原地:“……我不是故意的。”
“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算了,下次不準這樣發脾氣。”周閬嶼沉聲說,蹲在地上撿珍珠,還冷著臉不要她幫忙,林北柔生氣又難過地離開了,經過轉角,剛好撞在了阿裡奧斯身上。
林北柔:“嗷!”她感覺撞在了牆上,雙手捂住鼻子,疼得眼淚都出來了,細帶高跟鞋讓她趔趄了一下。
阿裡奧斯在她失去平衡之前,環住了她的腰,等她站穩才放開她,低頭看著她,林北柔這才意識到他是誰,仰起頭看著他,近看之下,阿裡奧斯簡直跟他的名字一樣,像天上的星辰一樣耀眼,眼底蘊藏著深不可測的情緒。
第一眼只覺得睜不開眼睛,因此林北柔並沒有發現他瞳眸深處的陰柔冰涼,並不像他外表那樣光輝。
林北柔:“抱歉,我沒看路……”
阿裡奧斯冷不丁開了口:“聽說你也會擊劍?”
這個人聲音怎麼會這麼好聽?!
林北柔耳朵被他的聲音震得陣陣酥麻:“我只在大學時參加過業餘的比賽,我是花劍手,沒有接觸過重劍。”
阿裡奧斯:“聽說這裡有練習場地?你能陪我去試一試嗎。”
林北柔有點沒反應過來:“你手不是受傷了嗎?”
阿裡奧斯:“現在好了。”
林北柔一臉摸不著頭腦地陪阿裡奧斯去了,臨走前跟管家說了聲,如果大衛找她的話,讓管家轉告。
謝麗爾終於擺脫了瑪蒂爾達,藉口去洗手間,詢問管家阿裡奧斯去了哪裡,管家說索恩伯格先生想要參觀一下城堡後面的擊劍訓練場,貝林妲小姐帶他去了。
謝麗爾一聽心就沉了下來。
等她來到擊劍場,果不其然看到了阿裡奧斯和貝林妲,阿裡奧斯離貝林妲很近,正在跟她說著什麼,貝林妲臉上有可疑的紅暈,阿裡奧斯從來沒有這麼專注地凝視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