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變得疑惑:“我查過你的人際關系,你的異性熟人裡沒有叫這個名字的人。”
他的表情不像作假,好像林北柔提到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將他認成另一個人,對他來說是莫大羞辱,一種危險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陌生又熟悉,讓林北柔兩邊肩胛骨和脊背細微戰慄,好像她敢說出司空晏和她的關系,他就敢去殺了這個叫司空晏的男人。
林北柔不知道這個祖宗在發什麼瘋,她現在有六成確定對方就是司空晏,祖宗以前經常出其不意地發瘋,大多數是走火入魔,少數是演戲,林北柔不確定現在是哪種。
難道是魏瑕和龍靈融合了之後,出了什麼岔子,但周閬嶼說魏瑕在接受審訊,這又是怎麼回事?
對方見林北柔沉默,眼神變得更加陰晦,閃爍著異樣的光,他突然掐住了林北柔的脖子,寬大的手掌和修長的指節,掌控住她脆弱的面板,指腹在頸動脈上緩慢摩挲,林北柔感覺自己像被咬住了脖子的兔子,動彈不得。
對方:“回答我,他是誰?”
林北柔脖子感覺到了壓力,不疼,只是被握緊了,對方沒有真的傷害她,但對方的力量無疑提示著他可以,他瞳孔時而擴張時而收縮,顯出一種陰暗的霧霾的興奮感。
林北柔握住他的手試圖把他手掰開,徒勞無功:“你發什麼神經……不就是你自己嗎!”
他的手很大,她的手很小,根本掰不動,只是在他堅硬如鐵的指節上按摩了兩下,他聽了她的話,眼中顯示出一種真正的迷惑和好奇,好像看到了從沒見過的肉類的怪物,他的軀體肆無忌憚地放鬆,沉甸甸地壓在她身上,僅僅用一絲力道保持著支撐,不至於把林北柔壓得無法呼吸。
透過厚實的兜帽衫和防刮布,林北柔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的身軀,胳臂和腿部,她和這具身體睡過三百多年,熟悉到了骨子裡,肩寬背闊,腰略窄但並不細,背部線條起伏,臀腿肌肉流暢發達。
不是健身房的膨脹肌塊,也不是脂肪彷彿都被吸幹一樣過瘦的薄肌,而是在各種野外歷練、勞動、做事後自然飲食日積月累下來的體型,勻稱強悍,如同包裹著上等棉綢的鐵塊。
實際上這具身體抱起來不要太舒服,是林北柔再生氣的情況下都會分心的程度。
她現在九成覺得對方是司空晏了。
“你覺得我是這個什麼司空晏?”對方露出思忖的表情。
林北柔屏住呼吸。
“好吧,我的醫生已經被我殺了,我停藥很久了,我不記得自己以前叫什麼名字,隨便你想怎麼叫我都可以。”他好像想通了一樣,掠過了這個問題,眼裡的血腥氣不見了,寬宏大量地看著林北柔,松開了對她脖子的掌控,胳膊放了下去。
林北柔還沒來得及消化他話裡的資訊量,就感覺衣服下擺自然而然滑進了一隻手,順著她腰向上走,理所當然,放在了她背後內衣的扣子上,然後解開了。
林北柔驚恐萬狀:“你要幹什麼!”
對方低頭看著她:“你。”
林北柔:“……不行?!”她被對方這種態度驚呆了,語調都上揚了,以至於聽上去像個問句。
對方偏了下腦袋,挨在她耳邊用輕到聽不見的氣音說:“我會讓你感覺很好,很好,我可以當你的僕人,你可以把腳踩在我的臉上……”
如果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如果聲音也是第二張臉,這個人吸引力無疑在眾生之上,有些人的聲音就是有這樣的魔力,從聽覺這一最原始的感官侵入到她的面板下,泛起停不下的漣漪,酥癢入骨,偏偏他的話語裡還有一股很單純卻很恐怖的潛在氣質,好像他只是想要林北柔而已,他沒有考慮到會讓林北柔哭泣和尖叫,疼痛和舒爽的巔峰,他不想那些,他只是想要林北柔。
我想要你。我要得到你。太想,太渴望了。給我。我只是想要你。
沒有普通人制定的法則,沒有規矩,沒有倫理,那些東西對他來說,就像低到看不見的大地上的灰塵,連踩都踩不到,因為他是行走的混沌世界,遠超螻蟻凡類。
林北柔想要抗拒,身體被培養出的慣性卻不情願聽從她的意志,反而開始回應對方,産生更多漣漪,好像有很多蜷曲起來的須須卷卷縢藤,被對方的手指一一梳順,比做了最放鬆最溫柔的水療還舒適,讓人身體放下了所有防備。
太恐怖了……
林北柔神經緊繃到了極點,一道奇異的藍紫色光芒掠過視線,穿透了意識。
她看到一個畫面,好像另外一個地點同時發生的場景被連線到了眼前。
魏瑕在審訊室,襯衫松開一顆釦子,正在回答對麵人員的問題,他明顯心不在焉,以手支頷,低著頭垂著眼睛,看著桌子下面,一副想要睡覺的樣子,只有林北柔才能看見,他半闔的眼眸醞釀著陰沉的風暴。
他的視線直直穿刺空間,落在了他們這邊,就好像他能看見那個奇怪的和他相似的陌生人,正在佔據屬於他的寶物,他的身體感官和對方同步,他也感覺到了林北柔脆弱的脖頸,細嫩的腰,軟滑的背,這讓他眼神更加陰沉晦澀,黑壓壓的情緒積壓到了極致。
而毀容的那個,已經握住了林北柔的膝蓋,把她膝蓋抬起來放到了自己腰上,這個動作終於打破了平衡,魏瑕動了,他撲向了空氣,做了個勒韁繩的姿勢,好像把看不見的對手給勒住了。
林北柔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聽到她身上的人發出一聲悶哼,同時看見另一邊魏瑕站了起來,加深了力氣,什麼情況,兩個地點,兩個祖宗?
毀容的跟蹤狂版祖宗好像走火入魔了一樣,倒在了一邊,捂著腦袋,憤怒又受傷地咆哮,對看不見的人齜牙喝罵,發出最惡毒的威脅和詛咒,發出了反擊,另一個空間的魏瑕好像被打了一拳,腦袋偏了一下,兩個人打了起來,機不可失,林北柔趁機從對方身邊爬開,三兩下溜下床,跑了出去。
林北柔記得來時的路,盡管室內像迷宮一樣,她還是跑了出去,這裡是私人領地,被修行者時代劃定的地方,不管時代變化,他們的地都有結界保護,不會隨普通人社會變遷而流失,林北柔沒辦法叫車,只能靠兩條腿,跑了半個小時,才氣喘籲籲跑出了結界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