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不走綺夢,令關月心裡耿耿於懷,他感覺自己一下子失去了兩樣最重要的東西,親情和愛情,關天威拋棄了他,綺夢也拋棄了他。
他先後買了幾壇子酒,一邊喝著一邊信馬由韁地走著,慢慢的竟然回到了夏歸城。
他不願回藏劍山莊,可是該去哪裡呢?他苦笑,想不到到了自己土生土長的夏歸城,會連一個去處都沒有。他忽然想起一個人,麗娘,想起一個地方,卿鳳樓,那是他最熟悉的人,最熟悉的地方。
關月飄飄忽忽來到卿鳳樓前面,曾經全城最熱鬧的妓院,如今人去樓空,大門和窗戶都已經被人用磚頭砸破,一幅頹敗模樣。
關月長嘆一聲,她果然沒有回來。他果然已經心灰意冷,離他而去。
他踢開門走進樓去,裡面蛛絲密佈,灰塵滿地,他每走一步,就會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他來到麗孃的房間,做到曾經熟悉的位置,喝著酒,卻已經沒有了倒酒的人。
他回憶起麗孃的點點滴滴,那麼清晰,猶如就在昨天。
正當關月沉浸在回憶之中無法自拔,一道黑影閃出,有人舉劍向他刺來,他躲閃不及,左肩被劃了一道口子,來人正是萬全老人。
關月:是你!陰魂不散。
萬全老人:你殺我全家,此仇不報非丈夫。
關月:殺了我你也還是個小人。
二人交手,關月挺劍疾刺,萬全老人卻是大吼一聲,以快捷無倫的速度將劍從鞘中抽出,將身一轉,猛然一劍橫斬而出。萬全老人以身體為轉軸,以刀身為槓桿,端的是快捷無比,詭異絕倫。這一劍俗稱挑劍式,是他祖傳萬全劍法中的精妙,他原本一知半解,是關月殺了他八個老婆,他報仇心切,破釜沉舟才練成的。關月應付不及,沒時間做穩紮穩打的打算,出手淩厲有餘,而根基不足。萬全老人突然以更加淩厲十倍的招數對來,頓時是相形見絀。關月要逃,萬全老人手腕輕推,手中的劍旋轉起來,來勢洶洶,關月不得不轉身阻擋,卻已經來不及了,這一劍攪飛了關月的寶劍,緊接著在他的腰腹之上,和兩邊手腕都拉出長長的口子!雖然沒有致命,不過關月已經動憚不得。
這一天早上,徐一鳴第一次跟綺夢一起下廚,他想親自動手為米修做點好吃的東西,可是他什麼也不會做,幫了半天越幫越忙,只能在一旁替綺夢加油鼓勁。
綺夢見他高興,自己做起飯來也倍感輕松愉快。
終於即將大功告成,綺夢道:你去叫前輩起床吧,等你們過來,我的飯菜就沒問題了。
徐一鳴撫著綺夢的臉,溫柔地:這些年,辛苦你了。
說完轉身就去找米修,綺夢站在原地,兩面臉頰像是被火燒一樣紅。
徐一鳴來到米修房間外,輕聲道:米修前輩?
沒有回應。
他又道:米修前輩?
還是沒有回應。
奇怪,平時這個時間米修都已經起床抱怨早飯還沒做好了,今天是怎麼回事?
徐一鳴再叫:米修前輩?米修前輩……
他連著叫了好幾聲,依然沒有回應。
徐一鳴預感有事情發生,推開門進去,米修正躺在床上,平靜安詳。
徐一鳴將一根指頭放到米修鼻孔前面,沒有呼吸。
米修死了,他的臉上還留著淺淺的笑容,安詳平靜。
綺夢已經準備好飯菜,等了一會不見人來,她親自來找,結果見徐一鳴正坐在米修床邊,默然不語。
綺夢看到沉沉睡去的米修,心裡已經猜到大概,最近發生了太多令人悲傷的事,她脆弱的情緒終於又失去控制,她流下眼淚:米修前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