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找了三年,找遍了大半個中原,都是徒勞無功。
米修此人,傳言甚多,也可能就只是個傳言,因為從沒有人說真正見過他。
見過他的人都已經死了。
關月一笑,道:你還沒死,倒真正是徒勞無功。
周鑫見關月相信了他的話,終於松一口氣。
關月的口氣忽然平靜了許多,他問:你這三年,去了那麼多地方,想必見過不少人吧?
周鑫一愣,不知道關月又要做些什麼。
關月將周鑫拖進一家畫館,老畫師趕忙上來招攬生意,問:兩位買畫?我這兒什麼樣的都有,山水田園,人事春宮。
關月道:你,可會作畫?
老畫師道:那是當然。兩位要畫什麼?
關月道:畫一個人。
老畫師道:那還不簡單,老夫最擅長畫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不在話下。不知是哪位少俠畫像?
關月道:不是我,也不是他。
關月要老畫師畫的,是綺夢。
他與綺夢匆匆一面,至今數月有餘,如若萬千人群之中得見她的容顏,他自信可以一眼認得出來,不過此刻要讓他用一字一句描繪清楚,卻也很難。他說起來難,老畫師畫起來就更難了,已經畫了兩個時辰,老畫師雷得渾身是汗,紙簍裡畫廢的紙團都已經滿到了地上,原本厚厚的一疊宣紙已經所剩無幾,老畫師忍不住不時轉頭去看。
桌子上的一大壺茶已經被關月和周鑫喝光了,絕大部分進了關月的肚子,不過他還是口幹舌燥,因為他說了太多的話。
關月將一錠大大的銀子放在桌子上,道:這些,夠你買好幾疊紙了,安心畫。
老畫師再接再厲,又畫了一個多時辰,天已經快黑了,終於,關月滿意了,他豈止是滿意,簡直是愛不釋手,那畫上的人和綺夢一模一樣,他掏出香纓,將香纓放在綺夢臉龐,一時之間,他似乎感覺到這畫上的人竟然活了起來,彷彿就在他的身旁。
周鑫在一旁看著他如痴如醉的神情,心裡自然明白,這畫上的女人對關月的重要,他也差不多想到關月帶自己來這畫館的目的。
關月自顧自沉醉了半天,終於漸漸回到現實,老畫師已經累得癱軟在畫桌上,卻被他一把拽了起來。
關月把那畫像遞回給老畫師,道:照著這個,再畫一副。
老畫師一臉痛苦:啊?
關月將第二幅綺夢的畫交給了周鑫,他不願意給他第一幅,他居然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第一幅畫上的綺夢就是真正的綺夢,而第二幅只算是她的雙胞胎妹妹。他並不貪心,他只要這姐姐,不過妹妹可以用來當做尋找姐姐的線索。
他交代周鑫,帶上這幅畫,在尋找米修的時候多加留意,如果發現畫像上的女人,要立刻與他聯系,是立刻,那就一刻也不能耽擱。
周鑫收下畫像,表示一定盡力而為。
事實上,關月很大程度認定米修不過是一個傳說,或者已經是一個死人,他還支援周鑫繼續去找,為的就是他沒準可以找到綺夢。
關月並沒心思去管夏歸城百姓的死活,他領著屬下進行了一天的搜救,第二天便不願意再去做那髒兮兮的事情。木駝人建議他再堅持兩天,把姿態做足,這可是替藏劍山莊收買人心的大好機會。他還是不願意再去賣力氣,不過同意木駝人,延長施粥的日子,畢竟他們倉庫裡腐爛的糧食就已經足夠應對。
他念念不忘的,還是那些銀子,他派人暗中監視著劉府大宅的動靜,那裡動靜很大,大宅受到冰雹襲擊,損傷嚴重,主人家竟然親自帶著僅存的兩個僕人,自己修補,主僕三個都是笨手笨腳的人,乒乒乓乓搞了半天,弄壞的地方比修好的多。
訊息傳到關月耳朵裡,他更加認定,這倒黴蛋的銀子是被人偷了,而這該死的小偷,就是他曾經的屬下。
他已經指派左子木帶著冷夜的人去追殺那個該死的屬下,左子木一行人來到那屬下的老家,幾間房屋已經破爛不堪,一個人也不沒有,原本用來關家畜的圈變成了巨大的鳥窩,當左子木一行人一靠近,頓時飛出好幾十隻黑鳥,將他們嚇得不輕。
這個人已經人間蒸發,再找不到他的任何蹤跡。
關月心裡憤憤不平,連藏劍山莊的修補工作也無心顧及,好在藏劍山莊修成不足三年,整體建築質量都十分過硬,損壞之處並不算多,木駝人主持人修補,不到兩天就已經將事情辦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