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鳴帶著綺夢來到山門前,抬頭看見“澄心寺”三字,斑駁模糊,不由得停下腳步,若有所思。
綺夢說:“澄心寺?”
徐一鳴看了一眼山門兩旁褪色的對聯,不由得讀起來:“清泉繞屋澄心遠,曙月銜山出定遲。”
澄心三年,又能洗去多少仇恨?
徐一鳴想到林知秋一個人在這山上過了三年的悽苦日子,不由得有些心疼起來。
綺夢溫柔地拍拍他的肩膀,兩人相視無言,不再感懷,快速向山頂奔去。
來到林知秋居住的禪房,徐一鳴推開房門,綺夢跟著他走了進去。
房間裡亂七八糟,像是被人洗劫過一樣,很多雜物散落在地上,奇怪的是很多物事都已經被砸爛,看來劫匪的脾氣一定很大。
徐一鳴掃視地面,在一個破爛的抽屜盒邊發現有一小塊玉石掛墜,月牙狀,很精緻。剛拿起來,突然聽見綺夢“啊”的一聲尖叫,回過頭去,發現她正一臉恐怖,手指著一個牆角。
林知秋正躺在那裡。
徐一鳴沖過去,扶起林知秋,發現她已經氣絕,身邊還有一罐打翻的草藥。
徐一鳴拉開她肩頭的衣服,那裡有一道嶄新的傷口,不由得一愣,昨晚的黑衣人,果然是她,果然是她要殺他。
可是誰又殺了她?
徐一鳴抓起一把草藥,放到鼻子邊聞了一下,又慌忙地丟開,彷彿那是奪命的劇毒一般。
突然窗外傳來一個清脆的響聲。
徐一鳴:“誰?”
語音未落便飛身破窗而出,卻根本找不見人影,只有一隻老貓在翹腳搖頭晃腦。
綺夢跑過來,問:“看清楚是誰了嗎?”
徐一鳴不說話。
綺夢又說:“好快的輕功,會不會是小雲?”
徐一鳴突然回頭,惡狠狠地看著綺夢,她說出了一句自己很不願意聽見的話。
綺夢被徐一鳴的表情嚇了一跳,不敢再做聲。
徐一鳴還是不說話,他回過頭看著地上的林知秋。這個死掉的出家人,三年前還是一位聰明伶俐的大美人。原本只是一次美麗的邂逅,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這麼多的故事,當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徐一鳴和綺夢把林知秋埋在了澄心寺的後山。
徐一鳴並不記恨林知秋要殺他,他甚至覺得有一點點解脫。之前每次想起知秋,他都會感到由衷的愧疚,這是一種最刻骨銘心的愧疚,因為它牽扯到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