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鏡吃驚:“你把錢拿出來填虧空了?”
蕭逸恪點點頭:“雖然是栽贓,但父親那時確實處置有差,最後這筆虧空還是落在了蕭家身上。”
“這大約也是聖上的意思罷,畢竟國庫吃緊,而蕭家豪奢之名,天下皆知。不讓蕭家來填這個窟窿,又能怎樣呢?畢竟,邊疆戰事要緊啊。”
寶鏡不太懂這些,但感覺很複雜的樣子:“蕭家很有錢嗎?”
“不,認真來說,真正有錢的是我的外祖白家。白家人擅經營,懂經濟,可惜人丁不豐。”
蕭逸恪解釋道:“我母親出身高,地位顯赫,還是白家獨女,出嫁時將白家資財帶走十之七八,那是真正的十裡紅妝......”
“還有那些陪嫁的莊子、店鋪、田地......等等,數目十分驚人。”
“可惜,嫁入蕭家之後,母親就賠上許多嫁妝,維持這蕭府內外光鮮的日子。”
“到不了幾年,母親過世,之後蕭家遇難,最後,白家留給母親,留給我的這筆龐大財富,最終還是沒有保住.......”
見寶鏡一臉擔心地看著自己,蕭逸恪一笑,眉眼間竟是少見的飛揚之色:“寶鏡不必如此!”
“雖然當初是形勢所迫,但這件事也並不是沒有其他辦法解決。只不過我不願意罷了!”
“畢竟那時候邊疆戰事正在緊要之處,將這筆錢投入其中,可保邊軍們飽食暖身,讓邊疆防線無虞,我心甘情願!”
“這般結果,總比讓那些錢財落入某些小人手裡要好得多!”
比如他那繼母錢氏,可是老早就盯上了這筆龐大的財富。
“而今,”蕭逸恪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豪氣道。
“千金雖已散盡,但我也不過花費了數年時間,就已將其賺回來大半!要知道,我雖是蕭家人,但身上還流著白家一半的血!”
寶鏡聽了肅然起敬。
想想夏園那優美的景緻,再想想公子那些奢侈的藏品,寶鏡恍然。
原來公子所擁有的一切,竟都是他自己賺回來的!
公子真厲害!
“呵。”蕭逸恪見寶鏡雙眼亮晶晶的樣子,不由得失笑。
他將寶鏡摟到懷裡,低聲道:“我與你說這些,不是想讓你欽慕拜服的。當然,你若是如此,我更高興就是了。”
寶鏡聽了有些不太好意思,蕭逸恪忍不住笑。
“其實,我說這麼多,是想告訴你。我這一生可能都會風浪不斷,但我並不懼怕,也可從容應對。那些不懷好意的人與事,我都可以將他們拒之於外。”
“我會護你一生平安無事。你若是心中孤獨、難過、彷徨、猶豫,皆可與我訴說。我會為你遮風擋雨,也願與你一同渡過所有難關。”
“只要我一息尚存,此話便奏效一日。”
“他日若有生死一別,只希望我能晚走一步。你留給我一個背影,我自會追逐你而去。”
蕭逸恪說得鄭重,直直望著寶鏡的眼睛。
寶鏡被這澎湃而直白的感情沖擊著,一顆心跳得十分熱烈,眼淚卻禁不住一滴一滴落了下來。
他嘴唇顫抖著,根本說不出話,只能重重地、重重地點了點頭。
兩人在溫泉池中依偎了一會兒便起身了。
夜色越發濃鬱起來,月兒彎彎掛在柳梢頭,天穹壓低,滿天星輝似乎伸手可摘。
寶鏡被蕭逸恪帶到了一處掛滿紅綢的屋子裡,換上了一身大紅喜服。
蕭逸恪不肯假手他人,親自為寶鏡束發穿衣,最後為他穿好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