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開心。”
寶鏡有些聽不太懂,但不妨礙他知道這是好話,於是笑得像春花一樣燦爛。
蕭逸恪知道這滾滾紅塵裡,總有人願傾其所有,去博得他們心底裡最關切之人一張笑靨。
但他從來沒想到,原來自己也能這般有幸,得遇這樣一個人。
豈不知,這樣的人本身,便是一件珍寶啊。
“公子,”寶鏡伸出兩根手指,扯了扯他的袖子:“既然你已經不生氣了,那、那我今天闖禍的事情,你可不可以,不要責怪春山和芭蕉他們了?”
這煞風景的話一出,原本心中酸軟暖和一片的蕭逸恪,如同猛遭一記過境寒流,驟然生出一股子酸妒之意來,對春山芭蕉等人突然就開始不滿起來。
偏蕭逸恪還弄不分明,只以為這是憶起當時看到寶鏡自簷下掉落時,萬般驚怒恐慌的心境再度浮上心頭,這才又改了主意,不想簡單便放過春山他們。
寶鏡一見公子面色,心裡就是一抖,縮著脖子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才好。
其實他也不想提這茬的,但又擔心回頭公子見到春山和芭蕉他們,又惦記起今天的事,心裡生怒再將他們發落了,那豈不是自己的罪過?
恰好公子似已被自己哄好了,那何不趁機為他們求一求情呢?
可憐寶鏡一個初下山的小狐貍,渾身的心眼子加起來還比不上他家公子的一根腳趾頭。哪裡知道方才他與春山等人的眉眼官司早被蕭逸恪看在眼裡?只不過心裡另有打算,渾作不知罷了。
偏寶鏡無知無覺,在一個最糟糕的時機裡為無幹旁人求情,惹惱了蕭逸恪。
“你竟還想著給別人求情。”蕭逸恪冷冷道:“你別忘了,你也當罰。”
寶鏡打了個哆嗦,垂頭喪氣地耷拉著耳朵,不敢吭聲。
蕭逸恪心中各色心緒急轉,還有些奇怪的念頭混雜其間,讓他一時下不了決心,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寶鏡。
而寶鏡半晌沒見公子開口,不由得不安地挪了挪跪著的膝蓋。
他也不知道想到了哪裡去,糾結了好半天,居然支支吾吾地先提了個要求。
“公子,我知道我當罰,不過,不過你能不能......能不能.......”
後面的話聲如蚊子哼哼,教人聽不清楚。
“如何?”
“我,我是說.......”
寶鏡忸怩了半晌,方才豁出去一般紅著臉道:“你要罰我,能不能不打屁股,改打手板心啊?我都這麼大了,實在是不好打、打那裡了呀.......”
他從小闖了禍就要被兩個姊姊打屁股,小時候還不算什麼,大了就不大願意,覺得那樣丟臉,可兩個姊姊在這一點上卻有志一同地忽視了他的抗議,照打不誤。
所以,在小狐貍寶鏡的意識裡,懲罰就等於打屁股,兩者等同。
寶鏡糾結這一點好久了,看到別的小妖精被長輩打手掌心還羨慕得緊。既然這回公子的罰是跑不了了,那換個懲罰方式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