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呈光與俞管事的聲音同時響起。
寶鏡左右瞧瞧,一時不知道該聽誰的,正要撓頭,卻突然聽到後方傳來一道呼喚聲:“寶鏡!”
寶鏡立時聽出來這是蕭公子的聲音,心裡一喜,急忙回頭瞧,果然見到蕭逸恪帶著幾個人匆匆走了過來。
大概是走得急了,蕭逸恪臉上帶著一絲潮紅,一邊走一邊咳個不停。
春山要為他撫背卻被推開。
寶鏡急忙跑過去:“公子。”
他皺著個小眉頭,很自然地拉住蕭逸恪的手,從懷裡掏出一個琉璃小水瓶,拔開塞子喂到公子嘴邊:“喝點水,就不咳了。”
蕭逸恪掃了寶瓶門一眼,那道人影已經住了步子,不再往前走。
見蕭逸恪看他,那人緩緩行了一個禮,退回了門後的陰影裡。
蕭逸恪的氣息漸漸平複下去,不再咳嗽,於是就著寶鏡的手喝了幾口水,末了笑道:“這不是我給你的花茶麼?”
寶鏡看看手裡的小瓶子,裡面正有幾朵小紅花浮浮沉沉。
他驕傲道:“我發現這茶作涼茶也好,味道更甘甜。不過別擔心,我一直捂在懷裡,這茶水溫溫的呢,公子喝了也不怕。”
他很明白的,公子不能沾冷水,否則容易起燒。也不能喝涼水,要不然脾胃會不適。
他今日泡了花茶就想著給公子嘗嘗看,生怕太涼,一直揣在懷裡暖著呢。
“公子不是要午後才回嗎?”
蕭逸恪瞧了不遠處的週二一眼,微笑道:“事情提前做完了,就早些回來陪你了。”
寶鏡果然很開心,拉著他家公子,小嘴兒叭叭的說個不停。
周呈光看了那寶瓶門一眼,暗嘆一口氣,走上前來與好友打招呼。
“喲!回來啦?話說我現在要進你這個園子竟然這麼費勁,你這個兄弟做得有點不夠意思哈。”
蕭逸恪沒理他,只拉著寶鏡慢慢往回走。
寶鏡見了自家公子,眼裡再沒有其他人,亦步亦趨地跟著公子往主院方向走。
周呈光見著兩人粘在一起的身影,飛揚的眉眼一點點沉了下來。
“我給你帶回來許多小玩意兒,還有些素點果子,方才都讓人送到你屋裡去了,我帶你去瞧瞧?”
“嗯嗯。”寶鏡高興得不得了。
在綠蕉軒陪了寶鏡一會兒,蕭逸恪去了書房。
俞管事在書房門前跪地請罪,蕭逸恪知道自己不在,俞管事很難攔住週二,只道:“此事下不為例。罰你兩個月月銀,下去罷。”
推開書房門,蕭逸恪見到了背對著他站著的周呈光。
春山上了茶,就退下去關好門,在門外守著。
週二轉過身,眉梢眼角的笑意褪去之後,竟顯出些帶著攻擊力的鋒銳來,與往常大為不同。
蕭逸恪坐下喝茶,淡淡道:“你今日來園子裡,到底是鬧得哪一齣。”
周呈光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方才答非所問道:“我下個月就要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