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顧不得許多,先取了丸藥化開,伺候主子喝下,又拍背順氣,摁壓xue位,如此種種一通忙碌,終於讓蕭逸恪好些了。
想到公子白日裡落了水,這會兒又咳成這樣,春山心裡擔憂極了。
他很想跟主子說說,能允許他去找個郎中來給主子瞧瞧身體。哪怕現在天晚了不好找,也要試試看啊!
但想到主子的性子和脾氣,春山又無奈偃旗息鼓了。最後,他滿腔鬱氣憂慮怒火都積攢在了一起,化作兩團火,狠狠剜在了週二臉上。
都是你!你究竟又怎麼惹我家主子了?!
面對春山不善的神色,週二臉上訕訕的,自覺理虧也不敢說兩句辯駁的話。
雖然捱了揍的是他,但他也得承認,自己這張嘴吧,有時候確實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太貴......方才說什麼不好呢,偏要嘴瓢一下,說那不中聽的話。
想想也是,若是自己被質疑那方面不中用.......自己估計也得跳起來打破人家的頭。
只有一點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春山方才在外面,雖然知道是他惹了蕭大不快,到底關著車廂門,不知道他與蕭大說了些啥。
萬幸、萬幸。
剛寬慰了自己兩句,週二轉過頭,就瞧見了卷著毯子跪坐在車廂角落裡,正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瞪著他的寶鏡。
小美人兒眼底還殘留著一絲驚嚇之色。
週二:.......
你......該是沒聽見什麼的罷.......
週二在心底裡哀嚎。
“別怕,到這裡來。”
蕭逸恪好些了,倚在引枕上,神色溫柔地望著寶鏡:“剛才吵醒你了罷?是我的不是。”
週二很想脫口而出,說“本是我的不是”,想了想還是沒敢開口,安靜地蹲在一邊當車廂壁花。
寶鏡迷迷糊糊地爬過去,喝了春山遞過來的茶,好一會兒才完全清醒過來。
蕭逸恪摸摸他腦袋上翹起來的呆毛,含笑道:“還要再睡一會兒嗎?吃點心嗎?”
寶鏡搖頭,望望週二,又往蕭逸恪身邊鑽了鑽。
剛給他茶水的小廝雖然面相生得不太友善,但氣息很平和。
反之,那個明明身軀龐大,卻偏要將自己當作壁花的漢子,身上有很像大官和初見的蕭公子那樣令他驚懼的壓迫力。
寶鏡因此不太想搭理週二。
至於他親近蕭公子嘛......
自與蕭公子一起落水之後,寶鏡就覺得,蕭公子已經不讓他那樣害怕了。而且,蕭公子不但如約帶他離開了大官家,之後還待他十分溫柔。
寶鏡睡了一覺起來之後,心裡就萌生了那麼一點點特殊的想法。
既然有了想法,自然要付諸行動。
寶鏡先表達了一下對蕭公子的親近之意,靠他近了些,之後抬起頭,悄咪咪打量蕭公子是何態度。
“頭發都睡散亂了.......”
蕭逸恪似是沒發現來自小少年的打量,只一面籠著他烏黑濃密的長發,一面向春山伸出了手:“梳子。”
春山伺候主子多年,心思細密,早先一步拿出一把精緻的象牙梳子來。
寶鏡就坐在蕭逸恪身前,有些新奇地被重新梳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