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這裡其實非常矛盾。”許培放下了叉子,“兇手不知道照片的事,說明他是外人,沒有生活在莊園裡。但按照之前我們的推理,他知道金庫如何開啟,又只能是莊園內部的人。”
“那不是外人,又不是內部人,難道是鬼?”蔡嘉說。
“不。”邢勇說,“說明兇手不知道怎麼開啟金庫,是個外人,這樣就不矛盾了。”
之前賀亦巡提過這種可能,許培說:“這的確是一種思路,比如兇手就是不想致進會拿到那筆錢,只要看到有人開啟金庫就下手。”
“但問題是,他怎麼確保別人開啟金庫時就只有一個人?如果一屋子的人在,他難道殺一屋子的人嗎?總不可能林玫召集一批專家,他就殺一批吧,很難想象有人會制定出這樣的計劃。”
“所以,我還是傾向於蔡嘉說的。”許培頓了頓,“是鬼幹的。”
“啊?”羅佑懵了,“培培哥,你剛不是說沒鬼嗎?”
“我列出幾個條件,你看看能想到什麼。”許培對羅佑說,“莊園裡有一個狗洞,可以隨意進出。莊園裡大部分傭人都被遣散,從狗洞進出很難被人發現。莊園的金庫裡有一大筆財富。”
羅佑的雙眼越瞪越大,似乎得出了答案,不過未等他開口,林玫便皺眉問:“你是說有人來莊園裡偷東西?”
“沒錯。”賀亦巡說。
“所以我聽到的腳步聲是那個小偷?!”羅佑恍然大悟地說,“我還以為真有鬼呢!”
提到“小偷”二字,周曄和邢勇頭頂的聚光燈也同時關掉,四周暗了下來,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慣偷蔡嘉身上。
“喂喂,搞錯沒有啊。”蔡嘉說,“我是喜歡開保險庫,但我怎麼知道那裡有狗洞,還知道傭人都被遣散了?不看到那帖子,我都不知道這莊園下面還有金庫。”
“對誒。”羅佑奇怪地說,“外公葬禮之後沒多久我就聽到那個腳步聲了,那時候林媽都還沒發英雄帖呢,他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那是因為,他本身就對這座莊園非常瞭解。”
說完,許培看向蔡嘉:“我沒說錯吧,維德利先生。”
蔡嘉微不可察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抹深沉,隨即哂笑一聲,用荒唐的口吻說:“你在說什麼呢?”
“最先讓我起疑的,是昨晚吃晚餐時,你的餐桌禮儀非常好。坐姿端正,刀叉使用嫻熟,就連餐布也對折得非常標準,一看就是長期養成的習慣。反觀邢勇,他切牛排時刀子劃拉餐盤非常刺耳,餐布也塞在領口——這是錯誤的用法,你們倆一對比,就特別明顯。”
“咳。”邢勇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有嗎。”
“拜託,餐桌禮儀是傍富婆的基礎技能,我能不會嗎?”蔡嘉說。
“是,這不足以說明什麼,所以當時我並沒有深想。”許培說,“直到我看到主廳那幅維德利公爵的畫像,總覺得有點眼熟,加上狗洞、鬧鬼等一系列線索,我産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你是維德利公爵的後人,你對這座莊園瞭如指掌。”
蔡嘉譏諷道:“你還真能想。”
其實許培把所有線索串聯起來,是剛才短暫充電後,蔡嘉來到了書房。
他準備離開,這很正常,就像他說的,林玫不考慮他提的亂七八糟的方案,他還待在這裡做什麼?
但他離開之前,為什麼要來書房看一眼?書房可是案發現場,正常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並且當發現書櫃被複原後,他又留了下來,在公認這座金庫非常難開,密碼學專家鐘巧怡也要花一整天才能解開的情況下,他難道真看好許培和賀亦巡能開啟?
還是說,他比任何人都關心開金庫的進度?
這麼一看,蔡嘉的嫌疑便直線上升。
“羅恩死之前,這座莊園守衛森嚴,你應該是在羅恩死後才産生了來踩點的想法,結果發現莊園裡幾乎沒人,便開始了你的‘搬空金庫’計劃。但沒想到林玫突然廣發英雄帖,召集專家來開啟金庫,你當然不希望你的‘金飯碗’被砸,於是出現在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