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不動你。”甄禮一手搭在門把手上,緩緩拉開了房門,“你自己解釋吧。”
事不關己的話語在空中飄散,門外走進來五個衣著光鮮的中年男女。
當看清他們的面容,許培登時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就連向來處變不驚的賀亦巡也微微怔住,反複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在幫甄禮脫罪後,許培和賀亦巡討論過許多種可能,其中最有說服力的,還是羅恩僱傭了職業殺手。
兩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堂堂大法官居然會親自出現在殺人現場。
只見走進來的五個人依次是:大法官羅恩,財政部部長錢曠,濱市電視臺老闆韋泰,警察局局長邵暉,以及——彼時還不是市長的林玫。
五個人在客廳站定,每個人的臉上都是高高在上的冷漠與不屑。
“你們要幹什麼?”司蕾明顯也沒想到致進會的五位高層會出現在她家,在滔天的權勢面前,形單影只的她顯得無比弱小。
應是反應過來甄禮態度不對,她震驚地看向自己的丈夫:“你去告密?”
“司女士。”羅恩悠悠開口,語速很慢,聲音莊重威嚴,“甄博士是我們的一員,你怎麼會指望他背叛組織呢?”
“一員是什麼意思?”司蕾質問甄禮,“你也幹了那些骯髒的事?”
甄禮避開視線,沒有回答。
“致進會的宗旨是為了人類進步,我們已經做出那麼多貢獻,為什麼不能滿足一下私慾?”羅恩朝身旁使了個眼色,林玫和邵暉把司蕾拖過去摁到了沙發上。
錢曠去書房拿出司蕾整理好的材料交給羅恩:“她還真收集了不少證據。”
韋泰湊過來看了看,對司蕾說:“你怎麼沒發現你老公也在‘資助’女學生?”
“什麼?”司蕾聞言面色慘白,像被抽走了渾身力氣,愣愣地看著甄禮,“你怎麼可以……”
“咳。”甄禮清了清嗓子,信誓旦旦地說,“我是在為她們提供幫助。”
“那些都是未成年的孩子!你們不得好死!”司蕾情緒激動地想要站起來,卻又被林玫和邵暉按了回去,“不要以為你們可以隻手遮天!證據沒了我還會再收集!我一定要把你們全都曝光出去!”
“肅靜。”羅恩嫌吵地皺起眉頭,一頁一頁翻完手裡的檢舉信。而後,他調整了下氣息,拿起腔調,擲地有聲地說,“被告人司蕾,因妨礙致進會發展且執迷不悟,經本庭審判後決定——”
“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什麼?!”許培驚呆了,推動廢除死刑的大法官不僅在背地裡動用私刑,竟然還任意判決一個人的生死?!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法官?!
而接下來,更讓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林玫戴上了一雙白色手套,從風衣口袋中掏出一截繩索,繞到沙發後,套到了司蕾的脖子上。
許培瞬間脊背發涼——
原來殺死司蕾的人是林玫?!
賀亦巡比他更受沖擊,全然忘了有空氣牆的阻隔,猛地沖到林玫身旁,試圖阻止她殺人:“你在幹什麼,林玫?!”
“賀亦巡!”許培跟著沖了過去,用力拉住他的胳膊,“事情已經發生了!你阻止不了的!”
“林玫!!!”賀亦巡想要掰開林玫的手,但兩人接觸的地方好似隔著透明的泥沼,能看到空氣的擠壓變形,卻無法對林玫産生任何影響。
林玫就像個冷麵殺手,任司蕾垂死掙紮,無動於衷地勒緊手上的繩索。其他的四人冷眼旁觀,唯有甄禮別開了視線。
“你鬆手……鬆手!!!”賀亦巡就像瘋了一般,拼命去拉林玫的手。
許培從未在賀亦巡的臉上見過如此多的情緒,失望、不堪、背叛、羞恥、憤怒……
林玫在部隊待過,賀亦巡應該能想到或許她早就手染鮮血,但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殺人,這沖擊感可想而知。
所以賀亦巡不是沒有感情,他只是從小就習慣了壓抑。
“賀亦巡,這都是過去的事,你冷靜一點!”許培無法眼睜睜看著賀亦巡情緒失控,擋在他身前把他往後推,“過去是改變不了的,我們不在他們的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