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給你找衣服?”許培氣沖沖地跟到客廳,從賀亦巡手裡唰唰唰抽了十來張紙巾,擦幹淨臉上的東西,“你丫就給我裸奔好了!”
“我倒是無所謂。”賀亦巡反應平平地說,“你想看我這樣嗎?”
許培一低頭,看著那東西就來氣。
他含辛茹苦——字面意義上的含,而且含了好久,結果一個可用的樣本都沒留下。
回到臥室,他一頭紮進衣櫃裡,嗖嗖嗖丟出好多衣服,最後找到一條他最大size的運動褲,扔到了賀亦巡臉上:“給我穿上!”
賀亦巡套上了許培的運動褲,褲腿只到腳踝上方,不過褲腰很寬松,當九分褲穿也無妨。
“你去洗澡嗎?”賀亦巡問。
“不然呢!”許培就跟吃了火藥似的,一開口,彷彿有黑煙冒出。
“衣服給我,我去洗。”賀亦巡說。
許培身上穿著的都是賀亦巡給他買的衣服,尤其是那件防雨沖鋒衣,本身就是賀亦巡的,也多虧這件衣服,他身上沒怎麼打濕。
他一股腦脫了個幹淨,只留了條內褲,把所有衣服統統砸到賀亦巡臉上,心裡那口氣才紓解了些。
賀亦巡被砸得後仰了下,雙手抬起想要接住衣服,卻還是有兩件掉到了地上。他彎腰撿起,聽到衛生間門“嘭”地關上,若有所思地在原地站了一陣。
小狗好像真生氣了。
但這不是禮尚往來嗎?誰讓小狗先咬人。
大腦程式無法識別這個情況,賀亦巡沒再多想,去了生活陽臺洗衣服。
然後順便洗了水槽裡的碗,收拾了客廳和玄關的雜物,把許培為了給他找褲子而丟得亂七八糟的衣服一一疊好。
於是當許培洗完澡出來,看著自己幹淨整潔的狗窩,有一瞬間愣神,他叫保潔了?
哦,差點忘了家裡有個賢惠的賀警官。
在客廳看了一圈,沒看到賀亦巡的身影,許培來到臥室,發現賀亦巡在他床邊鋪好了被褥,這會兒已經躺上去了。
還真是自在,完全沒有身為客人的自覺。
咳,許培在那邊也半斤八兩。
想著趕人還得自己收被褥,許培關上了客廳的燈,只是埋怨了一句“誰允許你睡這”,也沒讓賀亦巡真去睡沙發,就這麼爬上了床。
視野被天花板所佔據,一側是厚重的窗簾,一側是淺色的衣櫃。被子上是清新的洗衣液味,床墊比賀亦巡家的沙發要硬上不少。
所有的一切都無比熟悉,若不是床邊有個無法忽視的存在,許培多半會以為去另一個世界的經歷只是一場夢遊。
“明天要去研究所嗎?”賀亦巡在黑暗中問。
許培還有些火大,沒好氣地說:“不然呢?發生那麼大的事,所裡肯定要開會的。”
黑暗中亮起了手機的光。
“幾點起床?我設鬧鈴。”
回想起來,賀亦巡總是比許培起得早,每天許培醒來,都能吃上熱乎的早餐。
這麼一想,剛才賀亦巡對他的報複行為……好像也不是不能原諒。
“八點。”許培裹著被子說,“我九點上班。”
手機鎖屏聲響起,亮光消失,賀亦巡說:“晚安。”
許培動了動嘴唇,還是有點生氣,翻了個身:“懶得理你。”